这是吉拉寺喇嘛,好像名字叫扎吉,早年和陈雪寒偷讨过酒喝。吉拉寺是雪山上喇嘛庙,当脚夫时候陈雪寒经常去那边,和寺里喇嘛都很熟悉。从吉拉寺到这里,要半天时间。那时天色微亮,雪还未停,扎吉身上结满冰花,显然是在夜里��山。就算是熟悉山路喇嘛,在大雪中晚上下山也是十分危险,陈雪寒料想肯定是出什事,使得他不得不连夜下来。
喇嘛似乎已经耗尽全部力气,站在那里毫无反应,陈雪寒用比较生硬藏语问他怎。
喇嘛没有回答他,只说道:“请给来份吃,随便什都可以,还要赶路。”
陈雪寒问他:“去哪里?”喇嘛道:“要去马普寺。”马普寺是个大寺,在墨脱外面。陈雪寒非常惊讶,因为现在这个季节翻越多雄拉山异常危险,即使有非常理由,也应该等雪停找人结伴而行,否则很容易碰上小雪崩,更别说此时很多地方山路就已经没法看清。
于是陈雪寒把喇嘛让进屋内,给他准备几块青稞窝窝,又问他是不是寺里发生什。
再说件怪事。
陈雪寒并不解西/藏,当兵转业后他就来西/藏,在那曲待年多,在墨脱待三年,但也仅仅是待着而已。
当年西,困难程度超乎人想象,但是,旦适应下来,往往会为自己找到留下来理由。
陈雪寒也样,他对西/藏解仅限于他看到,待在那里理由,也不过是,习惯。
在他眼里,把西/藏切用文字罗列下来,是种舍本逐末。他不需要解西/藏,因为西/藏对他来说不是个概念,他喜欢是这里本身,而不是名字。对于念叨着仰慕西/藏神秘文化来客,他并不以为然。为什来这里?理由在清新又稀薄空气中,在莽莽大雪山中,在静得犹如天堂雪域旷野里,不在那些浮夸传说里。
喇嘛又偷偷问他要几壶酒,才说道:“是这样,上师要到马普寺去告诉他们,那
早先几年,他靠偶尔帮当地人打打短工、当当脚夫赚点酥油和羊肉。到墨脱之后,他开个破旧饭馆,那年头没有那多钱多烧脑人来西/藏寻找生命意义,他客人大部分是探亲军属和当地兵站边防人员。
墨脱年中有八个月大雪封山,多雄拉山凶山恶雪,大雪封山月份中,客人极少,他独居在饭馆后堂,那种宁静使得他着迷,而且也极少有人会打扰他宁静。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避世欲望是从哪儿来,也许是因为他儿时梦到过自己站在雪山之巅,那是种超凡平静,所以他追寻而来。
不过,也不是每年他都能享受到这种宁静,那年冬天,是个例外。
那年冬天好像特别漫长,陈雪寒都记不得是几月,只记得已经连续下三天雪,他早上起来扫雪时,看到有个喇嘛站在他饭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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