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应声,按例先诊脉,又让禾哥儿把裤脚挽起来看膝盖上伤口。
“呀,伤口都好几日,没有包扎好上药,可是又未注重休息?这都发炎,也不怪你伤寒,淋雨是头,伤口感染也是要发热。”
老大夫看着小哥儿可怜兮兮,知道乡野人家苦楚,辈子行医什疾苦没见过不知道,于是便偏头责备起后头高壮小伙儿:“家里有多少伙计做不完也不该让伤患去做啊,若不把身子保养好,得不偿失,落下病根儿以后还能好好做活儿吗?”
张放
“这难受吗?大夫马上就来。”
张放远看着抱着膝盖快要团成团小哥儿,单薄后脊在轻轻颤动,知道人情绪不好,他少有说软话,也不擅常哄人,只能又催催医童让赶紧安排。
那医童见他低头跟小哥儿说话还温和,抬头就凶神恶煞,叹句这变脸速度,碍于男子给钱又强势,医童只好又跑趟去看大夫整治完上个没有。
“大夫好,这位郎君,可以带着病人去看诊。”
张放远闻言矮身去扶许禾:“还能不能站起来?”
“禾哥儿你怎回来那晚?”
“下雨天无事就早些把饭做。”
“上山捡柴伤腿,淋雨有些风寒,要洗漱清理。”
许母看着圈拐背着个半空背篓回来人,身都被雨水打湿,出去大半天功夫,结果就刮些棕榈外衣回来,她嘴上没说什,眼睛却来回扫着背篓,意思比直接张嘴还明显。
“谁还没有个三灾六痛,冬日都容易风寒,你二姐前儿个不也有些咳嗽嘛,都是正常,不肖担忧。”
许禾连忙擦擦眼睛,撑着凳子,张放远还是扶他手腕把,看诊室里有个老大夫在写方子,看着两人进来招呼坐下。
大夫看眼病患,又看眼牛高马大张放远,他瞧着有些眼熟,好像有阵子时常看见来医馆拿跌打损伤药,还来接过骨。
不过他不专攻筋骨,也不晓得此人名讳:“你是患者什人?”
他对着张放远,看眼禾哥儿问道。
“是他哥,前阵子小弟上山砍柴伤腿又淋雨,风寒,麻烦大夫看看。”
“瞧你这大个孩子,还不会砍柴啊,膝盖还给摔,裤子戳那大个洞。咱们家里也不是什大富大贵人家,衣物平时自己爱惜着些嘛,全家人衣服就属你破损最快最厉害,你爹都不如你。”
许禾听着句句慈母般关心,却又没有句关心在自己身上,想着二姐破块油皮她都像上热锅蚂蚁般,反观她待自己平静态度,这让他实在是不想多言,拖着伤腿回屋去处理。
夜里饭做迟些,家四口人,三口都在埋怨责备。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早就放端正在那个家位置,心也像铁样坚固又冷,可是铁遇热也会发烫。
他坐在凳子上,回想起受伤始末,微微低着头,有些克制不住眼睛里翻腾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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