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声，车窗化作千万碎片。只手从破碎
窗户伸进车内，打开车门。
章畅不敢放下手。他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侧摸索，低声念诵着他听不懂话，像是什
魔法咒语。接着，直解不开卡扣“啪”声打开
。
那只手把他拖下车。他就像口袋土豆样，被拖到路边。
昂贵球鞋在粗糙沥青路面上摩擦，鞋帮都磨花。
限量款裤子也因为拖拽，被拉出条口子。
苦是苦点儿，但总比死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不像现在，债是还清，可他人也要没！
但是后悔也来不及……
章畅急得都快哭，只能哑着嗓子向路人求助。
“救……命……”
乐祈年呢？他在后座，出这种事故，怕不是受伤更重？该不会……该不会出人命吧？
他只是希望乐祈年受伤，可没想着搞出人命啊！
章畅目光飘向后座，愕然发现那儿空空如也。
被撞得扭曲车门大开着，冷风混杂着越发浓重汽油味道飘进鼻子里。
乐祈年去哪儿？总不至于是整个人飞出去吧？
出啊？
隐隐约约听见路人喊叫。
“出车祸！快报警！”
“不好，追尾！快快快，谁去后面放个交通锥？”
“车里还有人没下来呢！快去救人！”
若在以前，章畅定会心疼到不行。这些东西都是他花大价钱买来，他可舍不得呢！
然而今天，章畅却由衷觉得，如果球鞋和裤子能换他条命，那破就破。都是身外之物。有什东西比命更重要？
说出口却是呓语般不成调几个音节。刚刚那撞，他把舌头咬破，现在连发音都不清晰。
好几个路人原本想上前施救，可看到逐渐扩大油摊，纷纷往后退去。
遇上这种事，打电话报警就已经仁至义尽。世界上愿意搭上性命救人毕竟是少数。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有人大喊：“捂住脸！”
章畅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自己面孔。
章畅抹把额头，手上全是血。但他顾不得手鲜血，急忙解开安全带，试着逃出驾驶座。
但他试好几次都没能解开卡扣。
汗水和血液混杂在起，让章畅眼睛都快睁不开。越是解不开卡扣，他就越是着急，越是手忙脚乱。
不不不，他还想活着拿到那笔钱，他不想死在这儿啊！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从周哥那儿接这份活！他把手上奢侈品卖，再低下头求父母给笔钱，找份工作，慢慢还也能把贷款还清。
“别过去！漏油！”
章畅艰难地抬起眼睛，从左侧完好后视镜观察后方情况。
只看眼，他心脏就几乎要停跳。
辆油罐车从侧后方撞上保姆车，两辆车都歪在路面上，好像有个贪玩却不知道收拾玩具孩子随手将自己玩具车丢在地上。
他闻到浓重汽油味。路人们“漏油”叫喊声让他瞬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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