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栖雁目光停在她平坦腹部,声音有些虚浮无力。
“个从来不爱你男人,你还要为他鸣不平吗?”
冬霜弯起眼睛,语气平静。
“他倒是爱你,可你将他弃若敝履。”
赵栖雁说着,苍白面容上忽然露出个自嘲似笑容,“他这样擅长伪装欺骗人,最终却被你骗得彻底。”
这个女子,已经用她最大努力去挣脱枷锁束缚。
她成功。
“娘娘千岁,千千岁。”
冬霜面露笑意,还是双膝跪地,行大礼。
殿门大开着,雾气散去些许,天光落入殿内,戚寸心看见那个向习惯做奴婢时卑躬屈膝女子此时迎着光往殿外去,她脊背犹如翠竹般直挺。
不再为奴为婢,不再束缚于高墙。
也不用在他死后,仍旧保有她这腔未能宣之于口,自卑爱慕。
她要此身自由,也要此心自由。
“好。”
他不知他这轻声句“好”意味着什。
要降下场祸事。
她心里很明白,于谢宜澄而言,救她挣脱泥泞,不过是他作为贵人种随心所欲施舍,就好像他只不过是在那日园内,随手救只并不那重要猫似。
教这只猫读书,认字,也不过是他时消遣。
可恩德,始终是恩德。
她这只并不重要猫,也有要报恩执着。
她忽而收敛笑意,“这是他该得报应。”
可怜她颗真心错付,自以为嫁给个天底
檐外雨丝飘飞,冬霜取柳絮递来纸伞撑开来,朝她含笑道谢,便手略提裙袂,走下石阶。
烟雨朦胧之间,她忽见迎面而来行人。
由名婢女搀扶着朝阳宸殿来赵栖雁才用手帕轻捂着嘴咳嗽几声,抬眼时便猝不及防地在迎面伞檐下望见那张她憎恨好久张脸。
偌大片汉白玉石铺就空地上,这两个曾因个男人而针锋相对女子狭路相逢,却是各有各形容消瘦,清癯病骨。
“你竟连他孩子也不留。”
意味着她要用这条命去拼他所愿,也意味着,旦她有朝日真达他所愿,她便要将他彻底放下。
“奴婢相信有陛下和娘娘在,南黎定可以收复失地,令天下归于完璧。”
冬霜躬身行礼,掩去眼底微泛泪意。
“冬霜。”
戚寸心时心内颇多感触,她站起身来,走到冬霜面前,定定地望着她,说,“希望你离开这里之后,能生安乐顺遂。”
至于那日片烂漫荆棘蔷薇里,她眼泪跌落眼眶,那瞬看清他面容时短暂悸动,是她深藏三年秘密。
后来听他在病榻上说不甘心,看他眼角浸泪,形容枯槁模样,她跪在他床前,轻声问他:“世子,您觉得奴婢可以替您弥补遗憾吗?”
已经病入膏肓世子用双微红眼睛盯着她,“你想要什?”
“自由。”
她第次那样大胆地抬首,迎上他目光,那样坚定又清晰地重复:“奴婢要个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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