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问他,是想听他说什?”
少年手撑在床沿拥着被子坐起身来,他语气仍然是平缓温和,修长漂亮手指轻轻抽出她手中信纸来,在她目光注视下,将其撕碎,“听他和你说,你不该做妻子,你不该在身边,你该和他起回东陵
记得在今年她生辰要送她个银香囊,可里头香料,却偏偏是骤风。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小九故意为之?
戚寸心脑子里乱糟糟,她敏锐地意识到好像有张大网从彩戏园事开始便已笼罩在她与谢缈上方,可其中脉络若隐若现,令她无从探看。
此时坐在谢缈床前,她久久地盯着自己掌中兰草蚂蚱,她声音有些干涩,“你为什不让去问他?”
他反而是最为镇定那个,不但不让戚寸心向小九问个究竟,更不允许丹玉与徐允嘉擅自将贺久下狱审问。
,从来忠心耿耿,也该是那时殿下唯信任人,却落个雅罚致死,尸骨都不知去哪儿下场。
饶是徐允嘉常是冷着脸,没过多情绪表露个人,谈及自己兄长,徐允嘉还是红透眼眶,他紧紧地握着手中剑鞘,努力平复下心绪,深吸口气,才又对戚寸心道:“自那时起,殿下只要闻到这骤风味道,就会头疼欲裂。”
“敢问太子妃,你可能猜得到你这朋友送你骤风香囊,是何意?”若非是谢缈陷入昏迷前下令不准惊动贺久,徐允嘉怕是早已带人去宫外拿人。
戚寸心立在檐下灯笼底下,被夜风吹得脸颊有些刺疼,隔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还在东陵时候,曾跟他提过想攒钱买个这样银香囊,在里头放上驱蚊香料给缈缈用。”
她记起那个夏天,记起谢缈脖颈间被蚊子咬得红红蚊子包,也记得她和小九坐在起聊天。
“娘子不妨看看里面东西。”
谢缈眉眼微扬,却并不答她,只是垂眼看向旁那只盒子。
戚寸心下意识地随着他目光看去,便在那盒中发现折叠信笺。
小九字比她原来字也好不到哪儿去,歪歪扭扭,忽大忽小,拼凑成完整字句,句句是他近来所思所想,戚寸心行行看下来,目光停在最后句:“寸心,还是觉得东陵好,想回去,你也不适合这里。”
戚寸心下抬头,正对上少年那双犹如浸过雪般凛冽眼眸。
“不就是个银香囊吗?你攒钱功夫那样厉害,还愁买不起?”小九在月下剥着花生喂进嘴里,看她从布兜里拿出铜钱碎银来数又数。
“成亲也要花钱啊。”
戚寸心那时还很苦恼,“钱这东西,要赚不容易,要花就容易得多。”
“他好歹也是教书先生,让他自个儿买去,你总给他花银子做什?这夏天眼看也要过去,你省些钱吧。”小九说着笑声,又拍拍自己胸口,“要是找到新活计,下回你过生辰,便送你个!”
他竟没忘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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