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帘子掀起来,天边是片烧红云霞,外头车夫在外头唤声,“姨娘,再走段儿,就到歇脚客栈!”
苏姨娘似乎路上都不太舒服,手指搅帕子搅几个来回,但她这般娇气惯主子,路上却并没有说自己哪里不适,不吃东西,连口茶也不喝。
戚氏听车夫话,便掀着帘子看外头情形,后头侍卫跟路,还有两个马车也跟在后头。
戚氏转过头,瞧见苏姨娘靠在软垫上已有些昏昏欲睡,她再不犹豫,柄匕首从衣袖里滑出,她探身出去,刹那之间便抹车夫脖子。
车夫来不及喊叫声,身子便跌落下去,而戚氏迅速挽住缰绳,使马车转向右侧野径。
“不会。”
小姑娘凑近他,认真地说。
他抬起眼看她,或是觉得她天真,他盯着她鼻梁上那颗殷红小痣看会儿,最终只简短两字,“但愿。”
他好像忽然变得有点不样,或许是那双眼睛,又或是他语气,但也仅瞬,戚寸心再看,他依旧是他。
但她却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昨日他衣袖沾染红。
他话音才落,戚寸心手里茶碗便被他拿过去放到桌上,他牵起她手,拉着她走下木廊。
原本寂静长巷里,添两颗银铃清脆声响。
戚寸心路都有些恍惚,她在看他牵住她那只手,也看他腕骨上红丝银铃,又去看晨光薄雾里,他无暇侧脸。
成衣店里倒是有两套做成喜服,只是新娘喜服她穿着要略宽松些,不是太合身,老板娘量她尺寸,答应尽快给她改好。
天色愈亮,雾气散,街上也就更热闹些,戚寸心和谢缈坐在护城河边看桥下行船。
“明贞?”
马车内传来苏姨娘惊呼声,“明贞你这是做什?”
戚氏回过头撞见苏姨娘缩在马车角,正满脸惊诧地望着她,
日暮时分,
西行官道上,队车马已走多时。
“也不知老爷为何突然变卦,让今日便走,”苏姨娘坐在宽敞舒适马车里,蹙着柳眉向身边戚氏抱怨,“寻常要用物件儿,这才只来得及带上两车……明贞,也害得你没跟侄女儿好生告别吧?”
“该说话昨儿都已经跟她说,也没什多嘱咐。”戚氏坐在旁,垂首笑道。
但她随后稍稍抬头,目光似不经意地落在苏姨娘苍白面容。
戚寸心怀里有好多油纸包,里面装着谢缈在街上买给她干果蜜饯,她拿颗蜜饯喂进嘴里,望着日光投在河面犹如细鳞般影子,说,“缈缈,你以后,也会陪去柏城看姑母吗?”
谢缈应声。
戚寸心又转头看向他,阳光穿透枝叶,在他身上落明暗不碎影,她看会儿,忽然又问,“你真不会后悔吗?”
谢缈闻声,却不知为何笑下。
他那双眼睛弯起来,好像湖面粼波般剔透漂亮,纤长睫毛微垂下去,他声音更轻许多:“只怕你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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