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学堂温老先生就要考你,你紧张吗?”
温老先生是东巷学堂主人,日前辞打小孩柳希文,现今学堂正缺先生,戚寸心和
“每天都来吗?”
他堪堪回神,轻抬眼帘。
“……嗯,”
戚寸心忽然有点脸热,她低头没再看他,小声答应,“每天。”
他好像有点黏人。
“以后在外头,你就说你叫沈缈。”
“你呢?”
少年静默地听她说完,却是轻轻放下筷子,问声。
戚寸心抬头,对上他目光。
“你还要在这儿?”
写得很好看,可羡慕他字。”
“是吗?”小九家里小孩多,他只在学堂里上过两三年学便去外头找事做,如今也只算认得字,并没读过多少书,乍听戚寸心这说,他还有些意外,“他难不成还真是个家道中落少爷?”
“不过就算是他愿意,那你姑母那儿你怎说?他总不能还住在府里头吧?”小九说着剥颗花生吃。
“所以……有事请你,不,是请你们家帮忙。”戚寸心有点不好意思。
“……”
她心想。
夜里外头下起雨,噼里啪啦地拍打在木廊声音不绝于耳,屋子里烛火早灭,但戚寸心迟迟睡不着,在黑暗里睁着眼,翻来覆去。
“缈缈?”她试探着唤声。
“嗯?”
隔会儿,她听见少年轻应声。
他眼睛剔透清澈,带着几分疑惑。
戚寸心也放下筷子,她认真地说,“想,们就先定亲好,身上活契还有年,在府里做满年多攒些钱,然后跟你去南黎看看。”
谢缈或是未料她会这说,他随即抬眼定定地看着她那样张白皙面庞,“你不是说,你姑母不许你回南黎?”
小姑娘听见他话,有点烦恼地皱皱鼻子,“反正是年后事,到时候再说吧。”
他忽然不说话,她看他会儿,说,“会常去看你。”
小九眉心跳,看着桌子上已经被弟弟妹妹拿得不剩多少炸果子,“就知道,吃人嘴短。”
戚寸心是趁着午后厨房没事时候出来,也没在小九这儿多待,她匆匆赶回去便在厨房忙下午,直到天擦黑,府尊用过晚饭,厨房里也都收拾干净,才又提着盏灯,在各处院门落锁前回到拱月桥后头院子。
谢缈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饭,偶尔看眼坐在对面姑娘低头扒饭模样,如果她抬头看他,那他便会朝她笑笑。
他笑起来时眉眼生动,戚寸心有点晃神,闷头扒几口饭,她才说,“让小九帮你找个院子,离他们家不远。”
“他有个举人舅舅,早年入赘通城沈家,沈家原先是酿酒,虽不算大富户,但家底也还算殷实,只是前两年惹官司,家产也被官府收,他舅舅重病死,剩下舅母和表哥离开通城,和他们断联系,也不知道去哪儿。跟小九说好,到时候就说你是他通城表哥,来东陵投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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