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
下唇，欲言又止。
“你有话要说？”谢缈点破。
她也没多犹豫，“
想去榻上睡。”
这些天她总趴在桌上睡，要
便是在翘边儿
木地板上铺床被子躺下睡，但被子薄，地板又硬，她常常睡不好，白日里总忍不住打瞌睡。
“好。”谢缈轻应声，垂首时缕浅发轻拂他侧脸，少年乖巧又有礼，伸手拿被子。
戚寸心想起自己还没买他回来某天夜里，“挑灯夜读”事，又见少年苍白面容，她到嘴边话咽下，只应声，“哦……”
她也没打算再怪他。
“你识字？”
谢缈瞥眼那被她搁到柜子上书，轻声问。
“嗯，小时候学过些，”戚寸心将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层层打开来，随口道，“只是字写得不好。”
经久不散。
即便知晓这里埋不少人，葛府尊也仍是掷千金，将其买下，只是拱月桥以南残损亭台院落却未再修缮，干脆就弃置不用。
因而这旧朝王府也只有半宅院可用，而府中奴仆没有千，也有几百之数，他们大多是签卖身契家奴，人数有严格控制，如戚寸心这般外来做短工并不多，她本不应住在府里，但因着戚氏这层关系，便也住下来。只是到她这儿下人房便不够住，原也有长工在拱月桥那边荒院里短住过，但都是些男人，平日里府里丫头们是没个敢去拱月桥那边，戚寸心不想再麻烦戚氏替她行方便，她也图个人住着清净，也就大着胆子去住。
戚寸心紧赶慢赶回荒院，塌半边院墙下头也不知是什东西死，尸骨埋在那底下，才有磷火偶尔燃烧，夜里看起来是有些吓人。
唯能住那间房里亮着灯，戚寸心踩上木廊，失修木板咯吱作响，她推门进去，便见那少年靠坐在榻上，借着旁烛火在看卷书。
戚寸心看他弯腰铺好被子，底下翘边儿木
饭菜尚有些温热，两人坐在处吃饭，戚寸心偶尔偷看对面少年，他执筷用饭竟也文雅端方，像是受过极为苛刻教养，才有这样姿仪。
谢缈才抬眼，对面姑娘便迅速垂下脑袋，她匆忙扒饭样子谈不上文雅，但……可能有些下饭。
或是她吃饭吃得太香，谢缈不知不觉，倒也比平日多吃几口。
收拾碗筷，又洗漱完毕，戚寸心在窗边坐着擦头发，可擦着擦着，她又拿出来衣兜里银钱数来数去。
寂静夜里铜钱碰撞声音很清晰，那几个钱也没什好数，她叹口气，回头正好对上谢缈眼睛。
……书？
戚寸心还没放下食盒，那少年已侧过脸来看她，她忙上前将那本书夺过来藏到身后。
“你……怎看这个呀？”她脸有点红，藏在身后手快把书捏成卷儿。
那是之前小九送她，写书生和小姐酸话本子。
“就在这底下，无意间看到。”少年坐直身体，指下枕头，看她时有几分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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