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不知他为何忽然这样问。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却将她抱进怀里，下巴就抵在她
肩，自说自话似，带着
分气闷威胁：
“你若敢说是他，
便去杀
他。”
商绒觉得他有点奇怪，但她还是问：“他可有看见你样子？”
“戴着面具，他如何看？”
“那就好。”
商绒舒口气，但思及此前在含章殿，皇伯父吃下丹药发狂那回，贺星锦曾将她护在身后，她又道：“他其实也是个好人。”
“好人”这两字入耳，折竹下颌绷紧，他言不发，视线落在自己腕上旧疤，昨日他明显能感觉得到，那贺星锦在看见他手腕时神情明显有丝不对劲。
“姜缨。”
商绒正失神，却听折竹忽然唤声那青年。
“去景丰楼要桌席面回来。”
折竹包扎好她手，抬起眼帘看向姜缨。
“……啊？”
是那红叶巷堆云坊女掌柜，那女子始终不肯说出半点关于妙旬消息，他们自然也懒得再留其性命。
“可谁都知道在温泉沐浴，又怎
可能死在临清楼？”商绒记得昨日守在那石门外人并不少。
“蕴贞在星罗观修行，自然有可能知道那条小径，她将你从中带出，你们二人在临清楼中起争执，打翻烛台，故而双双葬身火海。”
折竹气定神闲，“这故事，自有梦石替你去圆。”
“蕴贞……死？”
之后临清楼有凌霄卫喊声“明月公主在里面”，贺星锦那般急切模样也被他收入眼底。
“折竹？”
商绒不知他为何忽然安静下来，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簌簌。”
风轻云净，檐上日光粼粼，少年伸手扣住她双肩，轻皱着眉，神情认真地问她：“你说，是他好，还是好？”
姜缨愣下，但对上少年那般冷淡沉静眸子，他忙不迭地应声：“是，属下这就去。”
商绒略微抬眼，蓦地盯住少年手腕，极轻道血痕在那旧疤之上，此时天光明亮，她方才看清：“你这血口子……”
折竹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闻声便随着她视线垂眸，瞥见自己腕上极细道痕迹，他轻轻地“啊”声，似乎想起些什来，他语气带点不明意味：“让人带你走后，与那个在蜀青捉走你凌霄卫过几招。”
“贺星锦？”商绒想起那位凌霄卫千户大人。
折竹似笑非笑：“你将他名字记得那清楚做什？”
商绒怔怔地望他。
折竹手上动作顿，他轻抬起眼帘来，平静地盯着她：“昨日，她可是存心要杀你。”
商绒半晌才道：“能理解她，却不能认同她。”
禁宫之中，从没有容易人。
做帝王儿女，蕴贞母妃不受宠，她在宫中自小亦是如履薄冰，但她叶障目，只看得见表面浮华，不知浮华之下，她们其实各有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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