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父为何忽然撤换侍卫?”
商绒听清他声音,才恍惚地,视线落到他身上。
“是荣王妃入宫面见陛下,亲自请旨。”
贺星锦垂着眼,恭谨地答。
“母亲……”
“鹤紫。”
商绒看着窗纱上映出影子。
鹤紫在殿外闻声便推门,外头风雨不止,声势渐大,鹤紫裙袂与发髻皆被雨水漂湿,在门槛外躬身唤:“公主。”
“发生什事?”商绒问。
“陛下下旨,撤换纯灵宫侍卫,听说往后,咱们纯灵宫守卫都由凌霄卫轮换当值。”
再将目光移向被她放在旁那只匣子上,在灯烛映照下,那匣子冷冰冰又金光灿然,像是黄金所制,四角皆镶嵌有浑圆剔透宝石。
匣子上有把锁,她从未见过那样锁。
匣子虽小,却很重,那把挂在上面锁也很重,其中精密并非此时借烛光便能用肉眼看清。
忽然间,
商绒想起在蜀青夜,那时她方才发现少年腕上旧疤,忍不住好奇心思,过问他往事。
子以及那个精铜所制小小鲁班锁拿出来。
这两样都不是她东西。
她摸出底下那只纸蝴蝶,上面字迹清峻飘逸,并非是其它那些信件上娟秀“明月公主敬启”。
而是——“只许簌簌看秘密”。
商绒眼睛无知无觉地弯起来,拆开纸蝴蝶,视线扫过那寥寥行字:
沾雨水门框湿滑,商绒扶在其上手支撑不住,她不敢置信般,后退两步。
她在禁宫十四年。
她母亲入宫次数屈指可数,每回入宫,也都是直奔纯灵宫来看她。
这十四年,母亲从未与皇伯父见过面。
也是因此
鹤紫如实说道。
什?
商绒扶在门框上手指蜷缩起来。
贺星锦本不欲打扰公主,只亲自挑选十数名凌霄卫带淳圣帝旨意来与长定宫中人替换,但在月洞门外,蒙蒙雨雾中,他侧身衣袂擦过被雨水冲刷过油绿枝叶,似乎瞧见不远处那道殿门已开,有道纤瘦身影在那儿。
他还是穿过月洞门,踩着雨水走到那寝殿石阶底下,俯身行礼:“公主,可是打扰您休息?”
“曾想摆脱背负样东西宿命,厌极倦极,左思右想,唯死之。”
她脑海中浮现他声音。
背负样东西宿命。
她伸手触摸那个冰凉黄金匣子,其上镌刻图腾神秘而复杂,再将那个鲁班锁拿起来,商绒在灯下细细地看。
殿外隐约动静令她瞬警惕起来,匆忙将匣子与鲁班锁重新锁入榻里暗格,她赤足下床,掀帘出去。
“这是最重要东西,暂借你藏宝地用。”
末,还画个笑脸。
商绒用手指戳戳那个笑脸,想起某夜她拉他坐到她床上,给他看暗格里她从小到大自己珍藏各式各样小玩意。
“觉得重要东西都放在这里,睡觉枕着它们,会觉得很安心。”
那时,她对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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