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点头。
“《丹神玄都经》于公主而言尚且太过晦涩,它囊括算学,星象与阴阳五行,有多少种排列组合解法,便有多少种道法演化,若单单只是逐字逐句地去读,是读不通,”凌霜大真人抿口茶才将茶碗搁下,又对她道,“它妙处便在于它有非常人能拆解谜,常看常新,也是因此,陛下才会对它尤其钟爱。”
商绒听他这番话,便知这《丹神玄都经》是不能让他去问皇伯父要
凌霜大真人俯首,向她见礼:“公主。”
他身道袍严整,五官端正,眉眼清正而温和,在商绒对面蒲团上,盘腿而坐,将拂尘轻放到侧。
“公主在外,可有沾惹俗世浊物?”
凌霜大真人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商绒垂着眼,摇头:“未曾。”
她在船上枕臂看烟花,身侧有少年替她挽起被河水浸湿衣袖。
翌日天还才亮不久,鹤紫便进殿来,小心翼翼地将公主唤醒。
商绒醒来发觉自己竟已不在那张罗汉榻上,而是在自己床上,她四下望望,也不知折竹是何时离开。
陆陆续续有宫娥进来服侍公主更衣洗漱,鹤紫并未备早膳,只对公主道:“大真人要来与公主讲经打坐。”
以往大真人每每来教公主道学,或打坐时,公主便不能用早膳,至多只能饮些花露茶。
:“除有些啰嗦,时常喝酒喝得烂醉如泥,不爱干净,做饭难吃之外,倒也尚可。”
“所以你明明不能饮酒,却总要挂个玉葫芦在身上,是因为他吗?”商绒想起那只玉葫芦。
折竹起初静默瞬,片刻,他轻笑声:“你怎什都知道啊?”
“他总与说酒是世上最好滋味,”
折竹半垂下眼帘,嗓音越发平淡,“他说得太多,听得太烦,但有时,也会好奇。”
“如此甚好。”
凌霜大真人也不说信与不信,他只略略牵唇,随即便将手中道经翻开来。
都是些商绒自小熟记于心东西,凌霜大真人也不过是不紧不慢地与她讲些其中缘法。
商绒静默地听着,终于等到凌霜大真人口干舌燥之际,她寻得机会开口:“大真人,《丹神玄都经》可还在皇伯父那里?”
凌霜大真人端着茶碗,乍听得她这话,眼眉便浸出些笑意,他颔首,道:“确还在陛下手中,公主可是想观?”
大真人说,如此方能气清而神静。
商绒早已习惯,洗漱穿衣完毕,她便端坐在蒲团上,点香净手。
不多时,凌霜大真人便携三两道童悠然而至,殿门大开,道童与鹤紫等宫娥都守在门口。
“大真人。”
商绒坐在案前,低唤。
即便他不说,商绒也知道,他好奇实则源于想念。
那是他在世上唯没有血缘却有亲情人。
长夜漫漫,唯有蝉声不知疲倦。
商绒也不知是何时闭起眼睛,沉沉入睡,这夜,她梦中没有枉死冤魂,没有被铁索扼住咽喉自己。
那是蜀青灯会,有只乌蓬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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