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着呢,”梦石应声,在颠簸中安抚她:“没事簌簌,你不要怕。”
她却忍着眩晕,掀开帘子望车后望去,冰凉雨珠重重地坠在她眼睫,她看见十几名杀手调转马头提剑冲向那那片浓郁影子。
刀光剑影在雨幕里闪烁,厮杀声听不太清。
但她看他们很快便倒下去,马匹惊慌失措地跑走,而那些追来人黑压压,犹如弄脏画卷浓墨水般,蜿蜒着,流淌着,近。
她听见姜缨又唤十几人去挡。
马车行得更快,雨珠打在脸上有些疼,她听见梦石唤她声音,她便好似如梦初醒般,回过头来看他。
商绒不说话,盯着他怀中那个打开包袱里,那堆东西中,有两个大大盒子。
梦石随着她视线低下眼,随即便将两个盒子打开来,个里头装着是数张面具,另个里头,则是那盏在蜀青城灯会上,折竹赢来给她白昙灯。
梦石将那只白昙灯取出来,放在她手边,说:“簌簌,他去地方离业州也近,他让告诉你,要记得他与你说过话。”
几乎是在梦石话音才落瞬间,商绒耳畔便好似再度回荡起昨夜在无人院墙空隙中,少年清澈嗓音:
“簌簌,不怕事,你也不要怕。”
耽搁,可要往陇山方向去,只怕要到次日晨时才有机会为这公主用药。
“再到前面些。”
姜缨到底还是松口。
毕竟,他也真怕耽搁这公主病。
梦石放下帘子来,回头见商绒已半睁起眼睛,她嘴唇都不剩血色,有些发干,但车上却无可用水,他只好将那个大包袱拿过来,在里头翻翻找找,果然找出来瓶甜浆水。
“梦石叔叔。”
她嗓音很轻很轻:“您半生不易,受过权贵坑害,知道您是个不愿被拘束人,也希望您能继续不受拘束地活着。”
“簌簌?”梦石看着她,眉头皱起来,仿佛察觉到什。
“抄道经,您都替收着吗?”
商绒问他。
商绒脑中混沌,静默地捧起那盏白昙灯,却听车马外有些不大对劲。
“姜使!有人追来!”
大雨如瀑,名跟在车马后杀手回头,在雨幕中隐约望见远处片骑马疾驰人影。
过分雨淹没诸多声音,使得他们这些常年饮血杀手少几分平日里敏锐,姜缨转过头,他脸色凝重许多:“快走!”
赶车青年用鞭子抽打马背,马车在泥泞里颠簸,商绒险些从车座上摔下去,幸而梦石及时扶住她。
“簌簌,这是折竹公子给你买,他说你很喜欢喝。”梦石打开瓶塞,递到她嘴边。
听见他提起折竹,她便下意识地张嘴,顺从地喝两口。
甜如蜜,又有些花香。
她生着病,口中泛苦,这两口甜浆水正好缓解苦味。
“你看,这些是他买给你吃玩儿,”梦石说着又指向另个包袱,“那些都是你衣裳妆粉,样不少,他都叫给你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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