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个字?”商绒剪下片叶,抬眼。
“修心。”
清风吹拂梦石胡须,他那双眼睛明亮有神,“不求长生不求仙,只求道法顺自然,好好地作为个人,不自苦,不自扰,不自弃。”
清脆声剪音响起,商绒手上动作顿。
也许是见她半晌也没有动静,梦石便唤
他说着,便大步迈出院外去,到那林间山壁处,商绒只见他轻松地借力跃,便折断几簇鲜艳火棘。
待梦石将火棘送到商绒面前来,她接过轻道声谢谢,又问:“您会功夫?”
“会点,并不多。”
梦石将衣袖随意整理番,拂去沾身叶片,“出身汀州白玉紫昌观,自小也修习些强身健体功夫,若非如此,又如何能杀得孙家那三头豺狼。”
商绒用剪刀修剪火棘枝叶,听他提起白玉紫昌观便不由问:“你们白玉紫昌观会炼丹吗?”
梦石未料她忽然这说,他着实愣,再观那无论何时都姿仪端正小姑娘,他擦干手上水渍,笑道:“簌簌姑娘言重,介杀人死囚之身,在山中猎户旧屋中,姑娘却肯为披蓑衣,替盛鱼汤,很是感激。”
商绒眼中闪过丝惊诧,她记得她将那蓑衣取下盖在他身上时,他还昏迷不醒。
但他此时却如此笃定,蓑衣是她给。
“是他们害您女儿在先,”商绒回神,心内虽戒心更甚,但她说出话却也认真,“官府不能替道长讨回公道,您却敢存死志,为女报仇,是敬佩您。”
她顿顿,又道:“蓑衣是山中猎户遗留,鱼汤是折竹熬,至于,不过是举手之劳,道长不必挂怀。”
“如今这世道,有几个正阳道观不炼丹?”
梦石剥炒花生扔进嘴里,“们观中分四象殿——苍龙,朱雀,白虎,玄武,自小在玄武殿,不过师父懒极,他不喜炼丹,故而教得们这些徒弟也不爱炼丹修仙那套,也就每逢十五,随意上交几颗也就罢。”
“既不喜这些,那你们又为何不入九清教?”商绒是第回见不喜炼丹修行正阳教道士。
“天家奉正阳教为正统,你看如今九清教落魄得还有什饭吃?”梦石又接着道,“可白玉紫昌观饭好吃管够,你说,们如何选?”
“这世间道,是因人而千变万化,有人向往所谓修仙成神,而有人入道,却只为两个字。”
日光更盛,照得檐上积雪滴滴答答,化水落下,商绒用过鸡汤饭,看梦石将那洗净布娃娃晾晒在木架上筛子里,他又将熬鸡汤盛入瓦罐,说:“鸡是于娘子,理应送她份尝尝。”
商绒想起来昨夜那顿色香味俱全晚饭,她目光停在不远处山壁上簇又簇红是这林中最艳丽颜色。
“姑娘要做什?”梦石抬头,瞧见商绒站起身。
商绒不知那究竟叫什,伸手指指。
“火棘啊,”梦石瞧便然,他放下手中活计,忙道,“你就坐着吧,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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