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狼狈地破出水面来，她呛得咳嗽
好几声，却听有人轻敲窗棂，随之而来
，是那少年疑惑声音：“商绒？”
颗颗水珠压在眼睫，她抹把脸，看向窗外隐约映出那样道影子，窘迫地应声。
“你是不是想淹死自己？”
他说。
商绒盯着他影子，有些羞恼：“不是！”
商绒原本是要分给他件披风，可梦石接来瞧见那披风上秀气银粉色绣花，他沉默瞬，还是拒绝。
就这
生生地受路冻。
“奴家这便去烧些热水，给三位去去寒气。”妇人手脚麻利，说着，点完等便去厨房烧水。
这院子小，卧房也只有两间，但幸而那妇人丈夫领着人又抬来架木床放进主屋内。
梦石冻得厉害，热水倒入浴桶，那妇人便忙唤他往另间窄小许多屋子里去沐浴更衣。
村庄中落脚，小小院落藏在片翠绿竹林之间，古朴而风雅。
蜀青出名士，大燕人尽皆知。
此地常有文人名士三不五时幽居山林，吟诗作赋，饮酒会友，赏尽四季风光，蜀青附近这些村庄百姓并不能领会所谓风雅，却也知道抓住机遇，在山中修建屋舍，专供那些时不时要来体会山野风光文人士子暂居。
折竹显然不是什像样文人士子，但他会装。
商绒看他软剑藏，摘下护腕，他竟也能将书生做派演得极像。
唯剩商绒与折竹在主屋廊前相对，那妇人将最后桶水倒入浴桶走出来，用衣袖擦擦额头汗，“对不住，这院子是小些，屋子实在不够。”
折竹满不在乎地应声，他看向商绒，轻抬下颌：“去啊。”
在商绒迈入门槛后，妇人便忙从外将房门关上。
室内燃着三盏灯，浴桶内热雾漂浮缭绕，商绒亟待消去这身疲乏风尘，她看着发尾丝线，犹豫片刻，还是解开丝线收好，再点点拆开发辫，取下面具，脱衣衫，但因搭在浴桶旁凳子被那农妇无意间沾上水，她赤着双脚踩上去，不慎滑，直接倒进浴桶里。
“扑通”声，激起水花淋漓漫出。
这居所主人是位年约三四十妇人，她爽朗健谈，提着盏灯将他们三人领入院中，便将院中流动水渠旁每个木雕莲花灯罩内蜡烛点燃。
“这叫那个什……曲水流觞，”妇人大约也不知那四个字怎写，她说起来总也不顺，回过头来笑笑，“是位常在这儿山居老先生让做，只是他年纪大，冬天是不来。”
明亮灯火里，她注意到梦石那张乌漆嘛黑脸，“这位……是怎弄？”
“不会骑马，摔泥里。”
梦石尴尬笑，说话声音有些抖，为不让人发现他原来是个道士，他早早地便将那件脏兮兮道袍脱下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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