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下唇,什也没说,忐忑地握紧缰绳,但此时山道上寂寂片,没有往来车马过客,马儿也走得很慢。
也许是声声马蹄催人眠,她听见山间清风,也听见少年近在咫尺呼吸声越发趋于平缓。
忽然间,
她肩上重。
商绒脊背僵,慢慢,她侧过脸,看见少年下颌抵在她肩头。
商绒仰头望见少年在寒雾里清隽眉眼,他纤长睫毛沾着雪粒:“要吗?给你玩儿?”
商绒生在皇家,岁入宫,曾有千种珍奇万种宝物在她眼前,她如何不知此时握在折竹手中这支仙阙锁玉娥该有着怎样价值。
可却,偏偏又是支寻仙问玄死物。
“不要。”
商绒眉头轻拧起来:“什老气式样,不喜欢。”
来,她并看不清他神情,只好说,“折竹,以后你想喝什酒,都买给你。”
“以后?”
折竹挑眉,垂眼盯着她兜帽雪白兔毛边儿。
漫漫晨光里,风声也清晰,商绒嗯声,伸出手朝他比划着说,“至少,们还有两卷书那厚以后。”
两卷书那厚。
他睫毛又浓又长,如此青灰天光下,更衬他白皙面庞透着疏离冷感,唯有他卧蚕处那颗小小痣是生动。
有风带起她缕浅发轻轻地拂向他眉眼,商绒伸手,风在指间穿梭,她捏回发丝。
再转过脸去,她望向弥漫寒雾里,幽幽山碧,次第卷天青。
“看也是。”
折竹漫不经心地应声,缕发丝微拂他白皙脸颊,他神情没什变化,只是眼睑下有片倦怠浅青,他有点懒得说话,却还是简短道:“那便熔它买酒。”
说着,他将那簪子随意地扔进马鞍旁坠挂杂物袋子里。
但他又忽然将缰绳塞给她。
商绒不明所以,抬首却见少年才打哈欠,他低下头来与她相视,她看清他眼尾泛着片薄红,看向她双眼睛也好似沾着潮湿雾气。
这样奇怪话落在折竹耳畔,他忽而轻笑,“如此说来,你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替默完?”
商绒想想,说得模棱两可,“总归是要些时日。”
她有着自己不能言说心思,不愿被他看穿。
晃神片刻,她忽听身后有细碎悦耳声响传来,不过只瞬,少年白皙修长手指握着那东西递来她眼前。
商绒看,竟是金灿灿支仙阙锁玉娥簪,赤金雕琢仙阙细致入微,镶嵌其中在窗棂探头白玉仙娥更是栩栩如生,明珠被镌刻作云雾状托着楼阙,底下坠着细碎赤金流苏与宝石珠子,碰撞着发出清脆犹如雨滴簇蔟拍打在栏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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