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婉儿不知是因为舍不得,还是因为心中激动,视线竟是难以自抑地瞬模糊。
红蕊瞧见昭仪红眼,悄悄走近婉儿,低声劝道:“还请昭仪保重。”
“嗯。”婉儿定会保重身子,只因她想看见已经不止是太平治下盛世,还有女子各展所长红妆时代。
“莫让陛下知道哭过。”婉儿侧脸叮嘱红蕊。
红蕊点头,“诺。”
言下之意,冬寻不想要任何昭仪信物。
“你想好?”婉儿最后问她。
冬寻点头,“想好。”
“山河万里,总有你展抱负地方。”婉儿必须承认,冬寻是她最得意弟子,“拭目以待。”
“夫子多多保重。”冬寻对着婉儿沉沉拜,强掩下泪光,“冬寻就此拜别。”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正殿。
便以诗书为伴自得逍遥。”说着,她对着婉儿再拜,“还请昭仪成全,容走自己想走道。”
婉儿静静地望着冬寻,这个弟子对她而言,无疑是值得骄傲。
“既然如此,成全你。”婉儿笑着对冬寻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跟前来。
冬寻犹豫片刻后,还是依着婉儿坐下。
婉儿牵她手来,双手握住,“此路不易,若有难处,尽管来找,是昭仪日,便不允任何人欺负弟子。”
太平岂会不知婉儿哭过,个日夜放在心尖上姑娘,自然是事事上心。听禁军大将军李凌回报冬寻离开神都后,太平当即把裴怀清召来跟前问询。
裴怀清听闻冬寻离开后,神色复杂,半晌才说句,“何必如此?”
太平挥手示意春夏带着其他宫人退下,待殿中只剩下太平与裴怀清,太平继续问道:“朕本想指婚你与冬寻,冬寻今日离开神都,算是给朕个答案,裴卿你
婉儿起身目送她远去,终至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有人离开,是因为有向往地方,有人离开,只为逃离个伤心地。
婉儿早就看透冬寻心思,她希望有那日,冬寻可以找到只属于她人心上人。婉儿只庆幸冬寻是在清平元年离开神都,因为天下各处女子私塾都可以给冬寻个容身之所,让她展所长。
自古学究都是男子,兴许有朝日,冬寻半生归来会成为大唐第个女学究。
婉儿希望自己可以等到那日。
冬寻受宠若惊,鼻腔微酸,“夫……”她想唤“夫子”二字,却碍于婉儿现下身份,强忍在喉间。
婉儿轻抚她后脑,笑道:“这里又没有旁人,尽管唤。”
冬寻破涕为笑,“此生能得上官夫子教学,是冬寻几世修来福分。”说着,冬寻起身恭敬地对着婉儿拜,“今日进宫,其实也是为辞行而来。”
婉儿蹙眉。
冬寻继续道:“天大地大,总有处是心甘情愿留下地方。”似是知道婉儿会说什,冬寻笑意微浓,“也想像上官夫子样,被天下人记得姓名。这是生追寻大道,还请夫子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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