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满意地笑,“怕就对。”当天子,就要这个“怕”字才能驭下,以德服人固然是佳事,可人心难料,帝王手中没有刀,旁人便不会乖乖臣服。
太平怔怔,不知该答什。
武后却换话题,“婉儿,今晚宫宴,都布置好?”
“回太后,切皆已准备妥当。”婉儿如实回答。
武后大笑,看向旁垂首跟着婉儿,“婉儿当是首功。”
“臣只是尽本分。”婉儿将脑袋更低低。
“神都方圆百里,有龙门,有天街,有天门,有天津,有天宫明堂,可哀家总觉得,还少点东西。”武后若有所思。
太平走至武后身侧,指向外间,“阿娘既是菩萨转世,岂能只有龙门有佛?何不,在那里建座天堂,天堂中放置大佛,与这万象神宫遥相呼应。”
武后被戳中心事,静静地望着太平,“你这个鬼机灵,亏你想得出来。”
真是要糟蹋李唐最耀眼镇国公主!
李唐旧臣们瞧瞧这些驸马人选,就没个可以入眼。
祭天祭祖仪式完成,百官退朝。
李旦心情沉郁,先行离去。
武后心情颇是愉悦,领着太平与婉儿登上万象神宫最高处,远眺整座神都。
袍,站在武后身边,半点不逊色。
终献终,太平含笑转身,那笑容霎惊艳整个万象神宫。
殿下正值最有风韵廿四年华,褪尽青涩,沉淀岁月风华,她站在那儿,就是大唐最美幅画卷。
婉儿悄悄顾看,只觉痴三分。
其他众臣悄悄顾看,不少痴,不少仰慕,不少……忧心忡忡。
“阿娘高兴,儿便高兴。”太平明媚地笑起来。
武后看着女儿这张年轻脸蛋,突然感慨地拍三下太平肩膀,扶住太平肩头,“谋天下不易,守天下更不易。”
“儿知道。”太平确实明白,称帝不易,稳住江山更不易。
武后凑近太平,声音突然沉下,“阿娘这三个月来,连杀那多人,你怕阿娘?”
“怕。”太平知道说不怕,武后根本就不信。
“朱雀浴火,展翅欲飞,呵呵。”
武后扶栏远望,她离脱下这身凤袍,穿上龙袍日子不远。
“太平,你好好瞧瞧,这样江山,不美?”
“自是美。”
太平附和答话,“阿娘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儿在此先恭祝阿娘,心想事成。”
武后突然这般抬举公主,只怕另有所谋。
那些李唐旧臣是忧多于喜,殿下想在武后身边有所为,势必要牺牲点什。思来想去,只怕公主要与武氏联姻。
他们忍不住望向武后那几个子侄,有已是不惑之年,有已儿女成群,没有个是没婚配。
武承嗣野心勃勃,武三思心思深沉,武攸宁暂时看不出心思,武懿宗又是个矮小,bao虐性子,武攸暨……
他这会儿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公主,年少时候没能结下良缘,多年以后终是可以再见这样美丽公主,他哪里管得住自己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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