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本想回话,可又怕穿帮,只得咬紧下唇,跟着婉儿匆匆往大明宫方向走去,很快便淹没在长安百姓之间。
六信追两步,只得作罢。那传令之人穿是宫卫军服,宫中宫卫向来是天子直接调令,没有哪个宫卫敢大着胆子假传圣谕,既是天子诏令,太子自然不敢不从。
婉儿引着春夏走出两坊之地,这才放慢脚步。
春夏生怕东宫人还跟着,急忙催促道:“大人快走,殿下还在清晖阁等着呢。”
婉儿哑笑,只有太平才会边气恼,边还想着保护她。这个傻殿下真是宠她宠到骨子里,偏生今日她还气她出,真是“罪该万死”。她确实应该往清晖阁走趟,太平来这出假公济私,二圣定会知道,总要提前对对话,才不至于被二圣盘问出蹊跷来。
六信只看眼,便忍不住微微垂头,“上官大人,马车已在外面备好。”
“殿下如此,实在是……”婉儿忍下话,这里面都是武后人,想必很快武后便能得到消息。
她转念又想,当初侍寝事,若没有太平出手,武后只会看她自救,今日遇上这样事,武后只会当成是个考验,看看她有没有本事自救这回。
除太平,这宫中没有谁会豁出命来护她周全。
想到今日太平恼她而去,她这会儿满心焦灼,却只能按捺下性子,细细盘算,今日该找什借口,早些从东宫脱身。
口点心,便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
“来者何人?”扮作小厮羽林将士拦住那人。
“咱家是东宫人,殿下说,过几日要迎二圣在东宫办个家宴,有些事必须问问上官大人,看看天后那边有哪些需要注意?”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李贤近侍六信。
婉儿蹙眉,看今日这架势,李贤是想得到点什才肯罢休。
郑氏心直为这桩事悬着,她不由得握紧女儿手,“这……这……”
春夏跟着婉儿快走几步,忽然婉儿又停下来。
“大人你
“上官大人!”
婉儿刚走到马车前,便瞧见名娇小宫卫跑至跟前,即便已经压低嗓音,婉儿还是立即听出她是谁。
“宫中传召!”
春夏直低着脑袋,生怕被六信看清楚她脸。反正公主吩咐,直说宫中传召便好,反正天子诏是召,天后懿旨是召,公主令也是召,春夏也不算假传圣谕。
“臣这就回宫!”婉儿顺势接口,“将军,走吧。”
婉儿心中虽烦,却只能镇静安抚母亲,“阿娘安心在这儿住着,过几日儿瞧天后心情好,便再与天后讨个恩典,出来看看你。”
“婉儿。”郑氏忧心忡忡。
婉儿舒眉轻笑,“太子殿下是出名知礼,不会乱来,毕竟儿现下是天后人。”
可即便如此,郑氏还是担心女儿。
婉儿拍拍母亲手背,转过身去,脸上笑意已是荡然无存。她踏出房门时,身上仿佛蒙上层寒霜,月白色圆襟袍衫衬得她脸色极是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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