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把毛笔重新拿起,牵婉儿手来,覆在自己握笔手上,得意笑道:“今日本宫高兴,要你……好好教书法!”不等婉儿回答,她又低声道,“有点良心成不成,真想阿
“没有……”婉儿往后退半步,却被太平捉住手,笑道:“阿娘说,你字也精进不少,确实,好看,来,再写两个看看!”
婉儿急忙抽手,正色道:“殿下又胡闹!”
“这是勤学好问!”太平故作得意,自然而然地牵婉儿手,起坐在几案边,提笔沾墨,递到婉儿手里,带着丝撒娇央声道:“写写嘛。”
婉儿认真道:“书法之道,也须看天时,那会儿写时有感觉,再写就写不出。”说着,她又举个例子,“王右军当年写《兰亭集序》也是如此。”
“哦。”太平慵懒地拖长声音。
与此同时,太平坐在几案边,拿起婉儿写那句诗。
“叶下洞庭初……”
太平念这句话时候,声音难以自抑地轻颤着,她喜欢这首诗,却也害怕这首诗。
婉儿为何会突然写这句诗?她明明记得,这是数年之后婉儿才会写诗句。
难道……
婉儿用心。太平只是公主,阿娘却是天后,连天子也要礼让三分天后,躲在只雏鸟双翼下,远不如躲在只展翅凤凰双翼下安全。
三岁孩童都懂道理,婉儿不可能不懂。
“羽翼未丰,有些话不该说则不说。”武后虽不知太平许婉儿什,可是,能让婉儿不争不燥至今,想必太平是知道婉儿所求,“当心野性未除,他日会反口咬人。”
既然太平选择她当第只狮子骢,武后便只能暂时由着太平。若是太平真能驯服此人,于太平而言也是好事。
“命宫人收拾行装吧,明日就随阿娘起去东都。”武后没有再多言其他,径直走出正殿。
婉儿把毛笔放,“会儿太傅便来讲学……”
“春夏!”太平没等婉儿说完,便扬声唤。
春夏走至殿门口,“殿下有何吩咐?”
“告诉太傅,今日本宫身子有恙,不听学。”
“殿下不可……”
太平想到那个可能,她抬眼看向殿外,便瞧见婉儿徐徐走入正殿。她压制着心底翻腾惊与喜,故作轻松地又念遍,“叶下洞庭初,下句是什?”她笑嘻嘻地看着婉儿,想从婉儿脸上看出些许蛛丝马迹。
婉儿静静地看着太平,太平还是往日小公主,脸上没有多余情绪。
“婉儿?”太平凑近婉儿。
“妾还没想好后面。”婉儿垂首回答。
太平微微蹲下,从下顾看婉儿,离婉儿越来越近,“没有想好?”
“拜见天后。”婉儿恭顺地对着武后拜。
武后轻笑,“本宫等着你把那句诗后面句想好。”
“诺。”婉儿领命。
“本宫破例,准你随驾东幸洛阳。”武后说完旨意后,又意味深长地说句,“沿途风景甚好,你可以慢慢想。”
婉儿恭敬地再拜,“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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