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杀吴岱。
贵妃即便答应她,也不会全信她,她不定能杀得吴岱,而贵妃定能杀她。
“你有没有听到嘉王绝食事?”
她问。
徐鹤雪沉默瞬,而后才“嗯”声。
“知道。”
倪素说。
秦老医官点点头,“好,跟过来,好好问问你,看你都学什。”
倪素在太医局待到黄昏,方才出宫。
直依附于她衣袖淡雾终于凝聚成个人淡薄身形,只有她能看得见。
贵妃言不发,她冷漠地审视此女。
她可以躲得过这桩婚事,却并不定还能躲得过接下去任何事,她这般模样,确像是个走投无路人。
而太医局至今无人真正治好吴岱癫病,这直是贵妃心中块心病。
“娘娘,您难道就不想亲耳从您父亲口中知道事情原委?”倪素忽然又开口,打断贵妃心里揣度,“民女无可依从,唯愿得娘娘宽恕。”
倪素离开朝云殿,才走回太医局,还没有去掀那厚重门帘,便听见里头有道声音浸着寒气,“嘉王殿下不肯用饭,绝食两日,如今又染风寒,便是想用药,也得他肯喝才是啊……”
头来,“娘娘,民女不躲。”
贵妃怔。
“民女今日敢来朝云殿见娘娘,并不为与娘娘结怨,此前民女已经说过,谁有罪,谁伏法,民女万不敢轻视娘娘,”
她看着贵妃,“民女愿为娘娘父亲治癫病,以求得娘娘宽恕。”
贵妃实在始料未及,她不敢置信地上前几步,盯住眼前这个女子,“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你为父治癫病?”
“他为什要绝食?难不成他因此而生忧惧,
“娘娘应该会让去给她父亲治癫病。”
倪素拢着披风,边踩着薄雪往前走,边与他说,“真想针要他命。”
“你手,是用来救人。”
徐鹤雪与她并肩。
浅薄日光裹在寒雾里,倪素抬起头看他,“也不是什人都救。”
倪素倏尔收回手。
“嘉王妃不是与嘉王感情甚笃?让她劝劝吧……”
“嘉王妃也病着,都没几个清醒时候,如何能劝?听说昨日官家才遣人讯问嘉王,今儿他就神情恍惚,话也说不出。”
倪素静静地听会儿,才掀帘进去,多少目光落来,她全然不在意,只走到秦老医官面前,作揖,“秦老。”
秦老医官见她好好,似乎也没受什罪,便笑着说,“你来,便相当于咱们太医局局生,做局生可不容易,你知道吗?”
她冷笑,“难不成糊涂?你凭何以为会信你?”
“倪素介孤女,今无所依,”
倪素平静地说道,“但民女亦想好好地活下去,倪家有门金针刺穴绝学,民女儿时为父熏陶,亦有所成,今日所言,句句为真,恳请娘娘,给民女这个机会。”
这是示弱,亦是讨好。
是个无所依靠孤女,在向高高在上贵人求得个安安稳稳活下去机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