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倏尔抬头,“蔡姐姐,嘉王殿下,如今还在京吗?”
“在啊。”
蔡春絮点点头,“不过,嘉王如今处境怕是不大好……”
官家有亲生骨血,嘉王这个过继来儿子,又该如何自处?
倪素忽然沉默下来,蔡春絮此时细细地打量她,发觉她比之前又清减不少,“阿喜妹妹,其实今日来,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娘子,万不可说这样话。”
玉纹吓得不轻,连忙去拉拽蔡春絮衣袖。
蔡春絮不说话,看着玉纹将倪素双脚放入热水盆中,她才让玉纹先出去,随后便坐到倪素身边,“阿喜妹妹,娘娘只是罚你下跪?”
“非只如此,她想从话里找出不敬于她,不敬官家破口不成,但若给她开药方子,其中若有差错,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倪素摸着腰侧药篓,“从阿舟那件事开始,便已见识过其中险恶,所以咬死不开方子,她才罚下跪。”
“娘娘如今有孕,还是官家唯子嗣,若她有心惩治你,你定活不成……”蔡春絮惊出身冷汗,“阿喜妹妹,你今日,可真是死里逃生。”
院子里还有工匠在做活,蔡春絮让小厮去酒楼买酒菜回来给青穹和工匠们,草料也都被蔡春絮让人换成更好。
倪素被蔡春絮扶着走到檐廊底下,“蔡姐姐,回来,本应该是上门去拜访你,你却先来,还将家中照顾得这样妥帖……谢谢。”
“咱们两个就不要说这些生分话。”
蔡春絮揽着她往屋里去。
玉纹他们已经将居室打扫干净,却是徐鹤雪那间,倪素这才想起,她曾为与徐鹤雪说话,便对玉纹说过,她想换到这间来住。
倪素知道她想问什,“苗天宁苗统制确是谭广闻害死,此事,是在雍州亲耳所闻。”
蔡春絮喉间哽,片刻后才出声,“阿舅阿婆因为此事,近些天都难
“久不在京,不知贵妃怎就忽然有孕?”
自安王夭折,官家便直再没有子嗣,怎就在吴家败落这个当口,贵妃就有身孕?
“听说,是鲁国公为官家请来名医张简,”蔡春絮与那些*员夫人们交游起诗社,要知道这些事并不难,“张简大名你定听说过吧?他为官家调理身子不过几月光景,似乎真有奇效。”
但*员夫人们也仅仅只知道这些。
倪素自然听过张简这个名字,他是云游四方名医,千金难求圣手,任何病症都不是没有解决之法,若张简为官家求得子嗣,那……嘉王呢?
所幸徐鹤雪衣物都在柜子里锁着,他所用物件很少,只有那只纸鸢还摆在案上,倪素在床沿坐下,几乎不敢往书案那处看。
“怎肿成这样?”
玉纹脱下她鞋袜,将她裤腿往上,只见她双膝红肿不堪。
“娘娘罚跪?”
蔡春絮俯身查看她膝盖,“她果然挟私报复!明明是她弟弟做恶事,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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