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将军,你还是与咱家块儿入城吧,听说秦将军魏统领他们都受伤,咱们这些来迟人,理应前去安抚。”
韩清轻抬下颌,淡声说道。
“韩大人有理。”
谭广闻将谄媚写在脸上。
行人才要入城门,陡然间,周挺觉得自己衣领里冰凉片,他抬起头,灰暗天色里,清白雪花纷纷扬扬。
垂下眼帘,对上耶律真大睁,涣散双眼。
血珠滴答,落在湖水里。
徐鹤雪失力道,痛得麻木,道道剐伤几乎令他浑身浴血,长剑入水,破碎成莹尘,涌入他身躯。
湖面映照盏又盏孔明灯,纷繁如星。
天色微白,雍州城门外丹丘胡兵已经被绞杀干净,谭广闻令兵士们轻扫战场,周挺日前趁耶律真还陷于内乱之时便突围出去,找到谭广闻部,更与新任雍州监军韩清成功汇合。
窦英章。
徐鹤雪脑中浮出这个名字,他满耳轰鸣,握剑手倏尔颤,耶律真察觉到颈间力道松懈,他立即作势挣扎。
徐鹤雪拨开裹附在耶律真身上魂火,霎时,魂火随风而散,满天浮光,他指节紧绷,青筋鼓起,撤去所有术法,以剑刃寸寸地抵入耶律真喉咙。
他周身莹尘变得棱角锋利,四散出去,席卷整片荻花丛。
“将军,张相公于有知遇之恩,值此非常时期,朝中意欲扳倒张相公与孟相公人不在少数,以南康王为首宗室,还有吴岱之流,他们都反对二位相公整顿吏治……你虽居庙堂之远,却也不得不深陷其中,所以才来此,为张相公,也为你,少些掣肘。”
后来回到丹丘,他才知徐鹤雪被带回雍州处以凌迟之刑,再之后,丹丘与大齐订盟,两国交好,耶律真等干武将被卸权幽禁。
“你可认得他们?”
徐鹤雪冷声逼问。
那时,徐鹤雪重伤昏迷,并不知道是谁将他带回雍州。
“不认得……”
“倪姑娘!”
不仅是周挺听见
谭广闻总领鉴池府与泽州两路兵马,在来路上与丹丘南延部落增兵正面相遇,血战几日。
“谭将军。”
韩清身宦官衣装,绕过死人堆,唤声。
谭广闻听见,立即转身走到韩清身前,抱拳道,“韩大人,您不如先行入城?”
他对韩清热络,周挺已习以为常。
记忆中,有个人接过他手中酒碗,笑吟吟地向他介绍身边人,“这是亲兵指挥使,英章,快来见过徐小将军!”
“窦英章,见过徐将军!”
怎可能,怎可能呢?
徐鹤雪手握着剑柄,另只手握住剑锋,剑刃切割喉咙闷声不断,殷红温热鲜血淌他满手。
他后知后觉,
耶律真口齿浸血,“但,他们像是你们齐人亲兵才有穿着,还有,那个领头人,率部悄悄离开前,听见他们唤那人作‘窦指挥使’……”
亲兵是*员随侍护卫。
居涵关来亲兵。
窦指挥使。
寒风呼啸,水波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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