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以为雍州军已经无武器可用,哪知他们竟还存有霹雳弹这样火器,名又名胡人兵身上着火,被烧得惨叫不迭。
拓达身上也着火,时扑不灭,杨天哲趁此机会,领兵回头,从侧面撕开拓达先锋军口子,将他们打散。
杨天哲刀下去,将拓达砍下马背来,再下刀,割断他脖颈。
耶律真痛失裨将,却有些愣神,纵观今日雍州军种种阵法,他心中忽而悚然,竟越发觉得这般打法,像极个人。
那个他只交过次手,却不断从其他王庭武将口中听过名字。
“倪姑娘,你怕死吗?”
火光映在青穹漆黑眼瞳里。
“你怕不怕?”
倪素却反问他。
“知道人死后去处,知道阿爹阿娘在那儿,什也不怕,”寒风吹得青穹头巾滑落,他最怕被人注视光头露出来,他也没有向往常那样急忙去拢好头巾,“其实活着对来说,也有很多好事物,见过幽都,所以还是喜欢人间会交替昼夜,热腾腾食物,会轮转四季,阿爹教过,能活着就要惜命,不管是为什,都要珍重自己性命,但如果要死,其实也很开心,因为死亡对而言,是难得团聚。”
浑身浴血,双臂皆为胡人金刀所伤,却还用尽全力握紧手中刀,不肯放松半刻,“义兄,怎办?们……”
魏家军儿郎个个死在他面前,他却不能落泪,仍要强打起精神,咬牙拼杀。
“只要们还有口气在,德昌,们就不能退。”
秦继勋握刀手已经在发颤,他与耶律真僵持不下,此时近乎力竭,张脸几乎都是血渍。
守城二十日,他们已用尽所有手段,到如今,终是陷于末路。
火光浓烟之间,耶律真看见那个骑着匹白马,手持长剑年轻人,目光相触,耶律真作势便要夹马腹迎上去。
雍州军还有后招?
耶律真不确定,但他绝不能退,他要带领他勇士们,夺下这座城,杀光雍州军,杀光这座城所有齐人。
他绝不会再如十六年前那样,入城,却又硬生生被苗天宁赶出去。
滚滚浓烟弥漫而来,拓达身上负伤却依旧犹如猛兽般,眼看雍州军仓皇后撤,拓达得意地大笑几声,率领先锋军猛冲。
——“砰”。
连绵起伏轰鸣声陡然响起,猝不及防地炸响在胡人骑兵堆里。
“是霹雳弹!”
有胡人兵慌张大喊。
这实在令人绝望。
所有百姓都能听得见前方拼杀之声越来越近,他们相扶着站起来,与家人相拥在块儿,又是恐惧,又是悲伤,不少人忍不住发出泣声。
无人再有心思放灯,除倪素与青穹,他们两个人望着漆黑天幕,浑圆月亮就在天边,散着银白光华。
守护百姓兵士们个个紧绷脊背,严阵以待。
不远处街道上有民夫们块儿挖出壕沟,其中有水,阻隔前面顺着房舍直蔓延而来大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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