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就这样看着他背影。
他慢下来,步子就真很慢,她知道,他直都很疼。
徐鹤雪言不发,倒碗热水来,要扶她起身,却见她双眼睛直勾勾地盯
“去找钟娘子,让她给你胡饼吃。”倪素嗓音有些哑。
“得照顾你。”
青穹摇头,话音才落,他却听见毡帘被人掀开声音,那突兀下,他转头,看见提着琉璃灯徐鹤雪。
他衣袍沾血,但除血,竟也没什灰痕。
青穹“腾”下站起来,“饿,要去吃胡饼。”
“田医工看,说她这是太累,”钟娘子坐下来,帮倪素掖掖被角,“哪有像她这样忙?这几日,都没见她怎休息过,方才正与人说着话呢,忽然就倒下去。”
“她脸怎这红啊?”
青穹急得不行。
“发热,应该是受风寒,田医工说,不像瘟病,你放心吧。”钟娘子安抚声,她还是没忘上回见到这个青穹,他身上都结满寒霜,她不敢多和他说话。
钟娘子端来汤药喂倪素喝下,她直没醒,青穹便直坐在旁守着,直到他再听不到城墙上两方交战声音。
律真!”
“共抗耶律真!”
守城军喊声震天。
对于雍州城军民来说,时间好像许久都不曾这样漫长过,徐鹤雪与秦继勋竭力守城,虽两方兵力悬殊,却也生生地捱过第六日。
这是血代价,雍州守城军在不断消耗,而城中亦有人感染瘟疫,倪素与田医工道,将有征兆将士与百姓与其他人分隔开,并安抚百姓,亲自配药,尽力医治。
几乎是在倪素还没反应过来时候,青穹就已经走到毡帘那儿,叫声“徐将军”,然后就出去。
“耶律真暂停攻城?”
倪素看着他提灯走近。
“嗯。”
徐鹤雪将琉璃灯放下,看见她颊边浮着不正常薄红,她唇也很干,他转身去倒水。
胡人暂时停止攻城。
“倪姑娘,你醒?”青穹见倪素眼皮颤动,睁开眼睛。
倪素最先听见他肚子咕咕声音,她没什血色唇弯下,“你没有吃饭啊?”
“还没……”
青穹摸摸肚子。
“千万不要给他们用粥饭,哪怕只是抿口饭汤也不行,鼠疫是热毒,粥饭入胃,浊气归心,便助长阳明之热毒,”倪素戴着面纱,对负责给病患做饭几位娘子说道,“黄糖白糖也不能用,只用薯粉绿豆最好,待他们身上不再觉得乍寒乍热,才可以用少许粥米。”
“好,们都记下,”位娘子点点头,正说着话,却见倪素猛地踉跄几步,她立即上前扶住她,“倪小娘子,你这是怎?”
天色发暗,青穹在毡棚中抱着双膝发呆,却见毡帘忽然被人掀开,他下抬起头,见好几位娘子将不省人事倪素扶回来,他站起身,急急地喊:“倪姑娘!”
“她这是怎?”
青穹待她们将倪素放到毡毯上,他立即扯过来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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