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倪素点点头,又对她道,“你也才小产不久,等会儿,再给你煎副药。”
钟娘子便是之前被宋嵩亲兵重击腹部,落胎那个。
“多谢倪小娘子。”
钟娘子怔怔,随即郑重地弯身作揖。
当今太尉苗天照亲弟,当年死守雍州,在城楼上战死苗统制。
徐鹤雪静默片刻,“所以,杨大人回来,是想为父平反?”
“若可以话。”
杨天哲转过脸,毡帘外偶尔有几缕夕阳照进来,“其实,亦是在想,父既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任何事,那作为他儿子,在胡人帐下苟活,岂非令他蒙羞?”
城门在夜幕降临之前关闭,倪素直忙到天色漆黑,她鬓发浸着汗珠,亲自教钟娘子她们几个煎药,给妇孺治外伤。
口,“南延部落首领是亲王伏瓿,他是多羚儿子,在他部落中时常要将齐文写文书翻译成丹丘文字,能进入他们存放军报书函地方,也是因此,发现封关于雍州军报。”
“那是十六年前军报。”
杨天哲抬起眼,说。
“事关尔父?”
徐鹤雪手指贴在茶碗壁。
“应当是谢谢你们,愿意帮。”倪素朝她笑笑,用衣袖抹下鼻尖汗珠。
这些老弱妇孺中,不但有胡人帐中军妓,还有好些失田地,难以生存百姓,其中女子多少也有些身上毛病,从前她们很难对人说,也顾不上,拖得有些严重。
疏星点缀夜空,轮圆融月被高耸城墙分割成两半,倪素肩上伤痛得她左臂几乎麻木,她靠坐在城门边上,喝碗钟娘子端来热汤。
城门很厚重,她歪着脑
那个被胡人刺字妇人胎位不稳,因路途奔波已有流产之兆,孩子保不住,但她却拉着倪素衣袖,泣不成声,“谢谢,谢谢……”
倪素握住她冰凉手,“好好休息,你身子还要用药养,会让你好起来。”
“落胎真很痛。”
倪素出毡棚,便听钟娘子与身边煎药另个娘子说道,“但她腹中是胡人孩子,她那惨,留个胡人骨肉,定比杀她还痛苦吧?”
“倪小娘子,你看用这些布给她们裹伤,可以吗?”钟娘子见倪素出来,便将自己剪好布条拿来给她看。
杨天哲点头,“当年坚信父亲无意弃城而逃,但其实也是心中有惧,因为那时几乎全城人都在喊着凌迟叛国将军徐鹤雪,亦怕受此罪,所以……”
他面露羞愧,“那封军报写明胡人抵达雍州城门前时,苗天宁手底下兵力不够,后来从另封军报上找到,当年有从雍州往鉴池方向支齐军被他们剿灭,而那些人,只有苗天宁调得动,这从侧面证实,父极有可能没有弃城之心,而是他苗天宁!”
杨天哲紧咬齿关。
半晌才道,“是他苗天宁不顾父阻拦,私自增兵鉴池,使雍州城防空虚!如此才给丹丘胡人可趁之机!”
苗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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