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徐鹤雪
秦继勋已制不住眼前局势,魏家军虽尊他为将军,却始终为魏德昌马首是瞻,此时他们两个兄弟心不齐,而宋嵩又下令,他几乎无可转圜。
眼看魏德昌便要整饬兵马,倪素轻声问身边人:“如何?”
徐鹤雪在人群之后松开细碎魂火:“他们并非杨天哲所杀。”
“你在这里等。”
徐鹤雪低声叮嘱,随即走上前去,俯身掀开白布,查看底下死尸。
直安静坐在宋嵩身侧知州沈同川如入定老僧,此间纷争好似与他毫无干系,但他面上那分闲适倏尔止于秦继勋这番话。
他轻敲椅子手指停住。
宋嵩怒声,“与你说杨天哲,你却与攀扯整个北境十三州!杨天哲是叛党,跟随他人都是叛党!你为叛党辩驳,是真不怕死吗!”
军营中时死寂,唯风沙不止。
秦继勋目光掠过他,亦掠过在旁端坐,头也不抬知州沈同川,他近乎苍凉笑:“狡兔死,走狗烹,义弟德昌这去,无论胜败,监军大人亦不会放过兄弟二人。”
,没有声息地躺在底下。
“义兄……儿身中二十刀,气绝。”
魏德昌声线颤抖。
秦继勋亦有些不忍看白布底下魏瞻,他闭闭眼,“所有人都死,就他个人逃回来与你们说什,你们便信什?”
“秦将军这话是什意思?咱们魏家军将士不能信?!”有人激愤道。
“你是何人?”
名魏家军兵士喝道。
徐鹤雪并不理会他,却对即将走过他身侧魏德昌道,“魏统领,杨天哲是来投靠故国,他杀你人有何好处?”
魏德昌停步,认出他是秦继勋幕僚。
“定是那苏契勒放出消息令杨天哲以为们要合力围剿他,他想与咱们鱼死网破!”
十几年隐忍求全,他几乎在这种无边挟制中,精疲力竭。
“魏统领,宋嵩绝非此种人,你此举是为国平寇,若此战得胜,”宋嵩拱手高抬,“必上奏官家,为你请功!”
“沈知州也会。”
说着,宋嵩看向旁沈同川,“是不是,沈知州?”
沈同川像是刚从梦里醒来似,迟钝地抬头,“啊”声,他对上底下秦继勋双眼睛,又很快移开目光,“宋监军说是。”
宋嵩在上面坐着,冷眼瞧着底下这片闹哄哄景象,“秦继勋,若魏瞻是你儿子,若这些尸体是你秦家军儿郎,你又当如何?”
“若是杨天哲所为,必杀之!”
秦继勋下抬起头,紧盯着宋嵩,“可若不是杨天哲呢?宋监军亦不必拿话压,秦继勋所作所为无愧于心,若累及亲族,是对不起他们,可从未对不起大齐!今日若贸然出兵围剿杨天哲,来日北境十三州齐人百姓将如何看待他们故国?非怜悯个杨天哲,是要问宋监军!你,敢代官家下令,放弃十三州齐人吗!”
“秦继勋!”
宋嵩脸色近乎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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