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倪素看见
他。
“徐子凌……”
她想到前面去，想到他
面前去。
绑缚断头刃绳索骤然松懈，那刃光闪烁，倪素推开军士挡在她面前手臂，她听见徐鹤雪声嘶力竭：“老师！”
他淡薄身形落下去，俯身挡在张敬身上。
却原来，是如今身在刑台之上张敬。
刽子手将他年老孱弱身躯按到断头台上，底下许多人都在唤他“张相公”，而他从容地瞧
眼悬在上面那锋利断头刃，他忽然振声：“斩首之刑如何比得凌迟之痛！
张敬曾有名最好学生，他十四岁进士及第，十四岁远赴边关，谁曾记，他在丹原战成名？谁曾记，他在饮马湖大破胡军，杀胡人亲王多羚，夺回燕关千里！谁曾记！他年仅十九，封玉节大将军，使胡人不敢再近居涵关步！可世人杀他，君王剐他，使他剑骨竹心沦落泥淖无人收殓，担负叛国骂名十六载！”
“也曾是剐他血肉忠心其中人，可今日，要为他哭，要为他喊冤！”
徐鹤雪这个脏透名字，被他擦拭干净，重新捧回世人面前。
底下人无不面露惊疑。
，已是活够，但你们不样，你们还年轻，血还是热，因为是热，你们更该珍重自身，谨记你们读书是为什
，谨记先贤交给你们道理，若入仕，为君也要为民，若育人，则自己首要立身要正，大齐，终究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张相公，官家为何杀你，为何杀你……”
有人哭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何必问，何必答，做官如此，诸位要入仕者，应当有此觉悟。”
监斩官在后头，撑在桌案上手都在发颤，殿前司班直在，他直捱到这午时刻，却依旧无人带着官家敕令来留人。
断头刃穿过他半透明身体，切断张敬脖颈，他低头，看见老师头颅滚落在断头台下，闭着眼，沾满血。
凛冽而阴寒风席卷而来。
毫无预兆，天空中飘起纷扬大雪。
雪花拂鬓，倪素看见刑台上那道淡雾般身影骤然破碎，她嘴唇颤抖，看见好
倪素看见有人上去解绑着断头刃绳索，她快步朝前去，却被军士挡着不能再往前，而刑台之上，张敬闭目，两行泪无声落下：
“世人且记，莫使忠骨累累如山，碧血丹心饮恨！”
徐鹤雪匆匆赶来，他身形已淡薄得厉害，衣襟几乎沾满血，刑台之上，是他老师，他飞身前去，双指用力却无法聚集丝毫莹尘，反倒使得他身形更加难以维持。
他为寻董耀，已经耗尽心力。
无人能见他。
他抬手，却觉有千斤重。
倪素跟随那些书肆里读书人跑到菜市口来，正见那座刑台，当初在这里，她亲眼看见那个害她兄长性命凶手身首异处，而此刻她站在底下，仰望那个被剥去官服老者。
她终于知道，
初入云京那日，徐子凌在虹桥之上，到底在看御街上谁。
她曾以为是孟云献，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