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真,若当年不曾遇袭,也许那件寒衣,已经烧给他,”嘉王抱紧她,失声痛哭,“后来
“还以为你在宫里有多风光呢,怎这副德性!”
十岁赵益被几个宗室子弟围在昭文堂檐廊底下,他们推搡着他,还扔葡萄逼他去捡。
他又气又急,却只会挤眼泪。
昭文堂那棵树好大,浓荫几乎遮蔽小片天,里面弹出来几颗石子,打得赵益面前那几个宗室子弟捂着脑门儿嗷嗷地叫。
他回头,看见浓荫里那个与他差不多大少年,穿着淡青色圆领袍,手里正玩着几颗石子。
“知道,殿下心里其实很想信他,所以你才更加无法面对他,无法立身于此,可你,真要离开吗?”
张敬看着面前嘉王双膝屈,几乎是跪坐在地上,他没听到嘉王回答,也不打算再等,起身将嘉王拿在手中那封信取回,走向殿门。
“老师!”
嘉王心中惊惶按捺不住,“您去哪儿?”
日光被朱红棂窗切割成散碎影,落在张敬肩头,嘉王只能看见他有些佝偻背影,他听见老师说:“永庚,今日,终于敢祭奠他。”
使原本势如破竹靖安军沦为孤军,困死牧神山。
“若真如此,若真如此,”嘉王紧紧地攥着那封信,他抬起头,泪光压在眼睑,“老师,他,他……”
他哽咽不成声。
“杜琮是抓,他临那番话,也算证实这封信。”
那日在馄饨摊看过这封从雍州来信,张敬便立时令会武老内知刘家荣赶去杜府,也正正好,碰上那缀夜出逃杜琮。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你怎在这儿?”
“来读书啊。”
靠在树干上少年轻抬下颌,“赵永庚,要下来揍你,要,你揍他们,下来帮你,选个吧。”
赵益记得,那天他选后者。
嘉王妃李昔真进门便看见郎君瘫坐在地上,她沉默地走近,在他面前蹲下去,抱住他。
何为祭奠?
何为祭奠?
嘉王喊不出口,泪湿满脸,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殿门大开,老师身影逐渐模糊在日光里。
他看见远处昭文堂轮廓。
“赵永庚,今日娘娘也忘给你吃饭吗?怎你跟只小狗似,盯着葡萄瞧?哈哈哈哈哈……”
张敬曾看过眼徐鹤雪从边关寄回给嘉王信件,那个十四岁少年在信中提及名好学武官,张敬记得此人名字,杜三财。
杜琮与他坦白话并不多,因为他始终顾及自己妻子与干爹,并不愿透露那个令他逃脱死罪,路升迁为京官人到底是谁。
“不是蒋先明剐您学生,是您,是孟相,是这种甘愿认品级明明比自己低得多文官做干爹人,是喂不饱宗室!甚至是官家!”
“偏偏,不是丹丘胡人。”
那夜,或许是经张敬提醒,杜琮想起曾在护宁军中请小进士教他读书认字那段日子,他又哭又笑地说这些话,随即头撞死在张敬面前。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