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挺冷着脸沉思片刻,随即命令晁松道:
“先将这八具尸体带回夤夜司。”
月华郎朗,细雪如尘。
瓦舍后巷里昏暗幽静,倪素挣脱开徐鹤雪手,双足落地,却听前面阵步履与人声交织,她被只冰冷手捂住嘴唇。
飞雪落鬓,徐鹤雪随着她垂下去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不知何时,已有片濡湿血痕。
“是!”
晁松立即走出雅室,使唤着手底下人将瓦子里看客们都聚集到楼下。
周挺回身,再度审视起那名已经断气息胡人。
如今大齐与丹丘虽暂止干戈,却并不能说底下没有汹涌暗流,此时这样个胡人出现在云京瓦子,不可谓不诡谲。
“小周大人,穿白衣倒是有,可戴帷帽却没有,”晁松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瞧圈儿,都是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文弱之人,如何看也不像是能将这八人都杀掉主儿。”
“小周大人,死者之中,有名做过伪装胡人。”
晁松只等周挺上楼,便立即禀报。
胡人?
雅室里片狼藉,周挺目之所及都是汉人脸孔,唯有趴在桌上那具死尸脸上面皮残损,他走上前,双指撕,底下深邃骨相更清晰。
“可有人看清是何人所为?”
那些声音远,他倏尔松手。
“即便能脱身,那你呢?你是与同出现在这里,旦周挺细问,总能在瓦子里那些人中纠出只言片语,但你若不在场,此事便能与你无关。”徐鹤雪向她解释。
徐鹤雪稍稍俯身,“知道你不肯,所以方才……”
他话没说尽,但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他在瓦舍中低下身将蹲在角落里她横抱起来,只刹,他身化如雾,连带着她身影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倪素从前不知,他看似清癯表象之下却骨形至坚,束缚着她双臂,不理会她挣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走出瓦舍
“试过?”
周挺问。
“都试过,没个有学武根基。”晁松手撑在腰上,朝旁跑堂招招手,“就他,他说对那戴帷帽郎君有些印象,当时,那郎君正与年轻女子在那边听琵琶。”
周挺先是顺着晁松所指方向看去,张空桌,两盏冷茶,随即他双眼盯住那跑堂,“那女子生得是何模样?”
“回,回大人话,小也没注意瞧,只她身边那位郎君进咱们这样亮堂地方手中却还提盏灯,小觉着怪,便多瞧两眼,其余……便什也不知道。”跑堂战战兢兢地答话。
周挺回头,沉声问道。
“问过当时在这边栏杆处看客,有人说,似乎看见过道白衣身影,但那人戴着帷帽,他们也没细看……”晁松如实回答。
来瓦子里人都顾着看热闹,有几个人会注意到旁什事?
白衣,帷帽。
周挺皱下眉,他几乎是立时想起方才在底下背对他而立人,“晁松,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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