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所应当地以为那位给他预备寒衣,应是个女子,毕竟般而言,是没有男子会在寒衣
榻上徐鹤雪睁眼,他艰难起身,哑声:“你进来。”
倪素听见他声音推门而入,桌上燃数盏灯烛皆是她先前为他点,她走近,见徐鹤雪坐在榻上,披起氅衣。
“你脸色不好。”
倪素看着他,说。
“没事。”徐鹤雪抚平衣袖,遮住手腕。
倪素望着那片瓦檐。
细如银丝流光在徐鹤雪指尖消失,他脸色更苍白些,衣袖遮掩之下无数伤痕寸寸皲裂,殷红血液顺着手腕淌进指缝,滴在桥上又化莹尘,他强忍痛楚,声线冷静:“魂火微弱,也许要些时辰。”
倪素回头之际,他收拢袖袍,玄黑氅衣也看不出血迹浸润。
“与兄长交好那位衍州举子在信中提过他与兄长之前在云京住过那间客栈,们不如先去那里?”
“好。”
站在这里,过往种种,又明晰如昨。
“老师。”
他说。
那是他十四岁那年,在永安湖谢春亭中,对他说“你若敢去,此生便不要再来见”老师。
“你想见他吗?”
倪素在他对面折背椅坐下,灯烛在侧,她顺手再点盏,“来是想问你,你旧友叫什名字?如今芳龄几何?”
听清“芳龄”二字,徐鹤雪倏尔抬眸。
“倪素,从没说过故交是女子。”
“不是女子?”
倪素望向他,明亮烛光里,她依稀还能看见他衣袖边缘绣字,“对不住,见你衣袖上字迹娟秀,所以……”
徐鹤雪颔首。
倪素到庆福客栈,便照例要两间房,才在房中放好包袱,她便下楼与掌柜交谈。
“小娘子诶,先前冬试是官家临时御批场会试,以往可没这先例,也是因着官家想迎孟,张二位相公回京再推新政,才办这冬试为新政选拔新人才,那些天不光咱们这儿住满举子,其他客栈也是啊,那多人,哪记得住您问那个人啊……”掌柜被问得头疼,连连摆手,“您要问殿试三甲,还能跟您说出名姓来,只不过住在这儿,没个中。”
倪素没问出点儿消息来,更不知她兄长之前住在这客栈哪间房。
天色渐暗,云京夜市显露出有别于白日另番热闹,棂窗挡不住瓦子里丝竹之声,倪素却无心欣赏云京这番与众不同风情,只吃几口饭菜,她便搁下碗筷跑到隔壁房门前,敲敲。
倪素问他。
徐鹤雪不言,只是目光挪回到她脸上,半晌却道:“这里仍有你兄长魂火,只要将它放出去,便知你兄长行踪。”
这路魂火毫无异样,正说明倪青岚并没有离开云京。
他话音才落,倪素便见他轻抬起手,也不知施什术,比火星子还要散碎细小光痕从他袖中飞出,倪素顺着它们漂浮方向转过身,看见它们飞跃至云京城上空,掠入重楼瓦舍之后。
“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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