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根红绳被挂起来,低处树梢被挂满之后,谢殊就踮起脚尖去挂高处。挂完红绳,谢殊蹲下身子,开始插纸梅花。
玄色衣袍与白雪交汇,成这苍茫大地间最深抹色彩。
五十二根红绳根根许愿,五十二株红梅株株虔诚,等到谢殊脚边红梅和红绳尽数挂在树上插在树下,黑沉夜也已经褪去,变成墨色蓝,大雪也已经停下来。
霜雾升起,弥漫京城,只露出阁楼水榭角。
谢殊个子高挺,下颚锋利,身玄袍束腰长袍宽肩细腰,身上大氅被风扬起,衬得身姿越发挺拔。
被谢殊盯着,小僧人依旧有些发愣。
谢殊眸子漆黑,嘴角轻抿,脸颊和耳尖都有些泛红,也不知是不是被冻。他知道深夜来相国寺必须有僧人陪同,故而也没有驱赶刁难他,只扭头对小僧人说:“你去正殿等着,背过身去。”
谢殊声音有些哑,落在风雪里不甚清楚。
相国寺朱红飞檐顶上已经落层雪,小僧人走进正殿之后,就盯着这飞檐看许久。
,将多余红绳咬在口中,只留根红绳在手心慢慢系在树梢上。
天色黑沉,白雪点缀,万物皆被覆盖,姻缘树顶也拢着抹白,郁郁葱葱枝叶舒展,谢殊离得近,便有株枝头越过他棱角分明脸,垂在他肩头。
绿色昂然,谢殊肤色雪白,在这深夜里桀骜眉眼莫名少戾气,此时眉眼微垂,耳尖有些红,白雪顺着他高挺鼻梁下落,他口中噙着艳红红绳,竟莫名多丝柔情。
天地苍茫,清雪飞扬,相国寺正殿在风雪中矗立,青翠之下那抹高挺身影立于夜色中,衣袍翻飞,满腔心意欲说还休。
挂完红绳,谢殊站直身子,对着姻缘树。
他不敢扭头,并不知道他惧怕谢殊此时双手合十,虔诚地站在姻缘树下许愿。
姻缘树伫立在风雪之中依旧苍翠茂盛,树梢上系红绳在漫天细雪中飞扬,成这黑夜中最绚丽抹色彩。
小僧人足足拿五十二根红绳,五十二株纸梅花,谢殊根根挂起来,每挂根就按着小僧人说那般,站在姻缘树下许愿。
冰天雪地之下,寒风吹得肆意,谢殊手被冻得有些发抖,肩头也落满满层霜雪,顺着脖颈往里头钻,小僧人站在正殿中依然打着哆嗦,他却神色认真虔诚,丝不苟,丝毫不见敷衍。
谢殊是锦衣卫,常年在外办差,杀过人,拿过刀,从来不信什神佛,可如今却是站在这株姻缘树下,手被冻得哆嗦也不见停下来。
还来不及许愿,谢殊却是停下来,旁目光实在是太过灼灼。
小僧人看人都傻。
谢殊其人,满京城谁人不知。锦衣卫同知,身份尊贵,手段狠戾,雷霆办案之下无人不胆颤。
这个不苟言笑,不近女色人如今竟然会深夜跑到相国寺里求姻缘,实在是匪夷所思,让人骇然。
小僧人愣愣地看着谢殊,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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