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标日期,岑谙不知道应筵是哪天写。
应筵悄声旋开门进来时岑谙正坐在床沿发呆,不合码数睡袍裹在身上,领口敞得有点低。
“能睡够不?”应筵走过去,没法像上次在酒店那样给岑谙拢住领口,眼下关系发生
可能是哪个春节前被安排布置场地,他举着春联在门前垫脚,回头笑问贴得正不正,双颊也像是飞红。
大概是俱乐部系统里保存照片,岑谙不清楚应筵是什时候翻出来,只是这看着,心里就起些奇异感觉。
他始终认为应筵是见过他现今模样才开始投入感情,那个落魄、服从、低廉岑谙被应筵拥有过,但都算不上点喜欢,因为喜欢是甘愿认输,不是野蛮占据。
可连他自己都在岑愉出生那天把二十岁以前岑谙掐死扔掉,应筵却把体无完肤他从垃圾堆翻出来,珍藏在日日夜夜都能看到地方。
于是他开始不明白,应筵是因为钟情现在他而选择收集被遗落过他,还是曾经也有那点好感,只是不曾察觉、不懂珍视罢。
约听到卧室里有动静:“不是召岑特助回去开会?”
“他没看手机?怕不是应先生真太过火。”严若炤意味深长道,“昨晚回去就给他发消息,让他好好休息,会议推到明天。”
未读消息在手机里从半夜躺到白天,终于在十点半闹钟响起时被岑谙半睁着双惺忪睡眼看见。
他怨严若炤不早说,发过去个“菜刀”,关掉手机后躺平身子瞪着顶上天花板。
身上穿睡袍是应筵,身下躺床被是应筵,他居然真在应筵家里过夜。
搁下相框,桌角记事本吸引他注意,本子没完全合住,中间夹着支没盖笔帽钢笔。
职业习惯,岑谙伸手就要抽出来给盖上笔帽,不小心将本子扫落地面,他弯身捡起,没想在瞥见里面密密麻麻字眼时怔然。
像是写日记,里面每行标每天日期和天气,他捻着页脚翻过去,从七年前某天开始,截止到前天,每天日记都只有他名字。
记事本不剩多少空白页,岑谙正要合上,将封底翻过来时却见最后面还发泄般缭乱地写句——
“文字无力缓解,什时候可以正大光明说喜欢你不会被拒绝。”
曾经谈恋爱两年不曾做过事,居然在如今刚开始搞暧昧时做,情何以堪。
屋里暖和得不似初冬,岑谙挣开身上被子,滚去床铺空着那侧,下巴搭在应筵睡过枕头上,抬眼间看到床头柜相框,他爬起来。
盘腿坐在床沿,岑谙欠身将相框够到手里,刹那间便被当中照片钉住视线。
是张久远之前照片,岑谙甚至忘自己岁月长河中有过这幕,十八还是十九岁?忘,反正不会是二十岁,二十岁这年他没露出过这样笑容。
画面里岑谙穿俱乐部工作服,白衬衫黑马甲黑领结,口袋衣襟袖口分别滚金边,胸前别着工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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