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总是贱。能对痛苦习以为常,甚至迷恋,甚至依赖,甚至欲罢不能。岑卯想,他像只被关进玻璃罐子长大猫,骨头渐渐变得畸形,走出罐子才是痛苦。
他闭着眼睛,过会儿,听见轻微脚步声。
熟悉气味离他越来越近,岑卯几乎屏息,想要装作睡着样子,又怕真骗过对方,谢争就真走。
谢争在他床头停留片刻,轻声叫他名字。
岑卯没有回答。谢争声音就离他更近些,这次,温热吐息似乎都落到他脸颊上。
来,不知为何眼睛微微眯起。
谢争眼部轮廓比般亚洲人深些,因而眯起眼看人时,总有种莫名专注感,甚至让人觉得凶狠。岑卯以前还因此查过他祖宗八辈基因图谱,确认并没有混血因素。
岑卯看着谢争走过来,Alpha扯块毛巾盖到他滴水头发上,指尖碰到他侧颈,眉头又皱起来:“没热水?”
岑卯啊声:“忘开。”
他对着谢争目光,莫名紧张,像很想拿好成绩、却直犯低级错误努力学生,回浴室吹头发。
“告诉,你是什意思?”
黑暗中,岑卯听见谢争轻声问:
“故意吗?”
“是想让同情你,还是原谅你啊?”
番折腾下来,等岑卯躺下已经是凌晨点多。谢争站在卧室门口,对他说声晚安,就关灯。
岑卯让他不要关门,谢争就坐在客厅里调低音量看电视。岑卯躺在床上,微暗光和新闻节目音乐声都好像在很远地方,他又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要让谢争这样留下来。按理说,岑卯不会脆弱到这种程度。他想,可能自己只是在示弱。他对人或许有所求,竟已经到要通过展示自己弱小来央求对方施舍地步。
他微微调整下姿势,想放弃思考,心绪却还是混乱不堪。被褥都是新,散发着洁净清洗晾晒后味道,却让他无所适从。床很大,他却只能躺在其中侧,仿佛那就是这个世界为他规定位置。在这个无限自由宇宙中,属于岑卯只有这个小小空间,供他在片空白黑暗中沉睡。
岑卯闭上眼睛,却怎也睡不着。可能只是因为自由活动空间太大,身体失去陷在逼仄与狭小之中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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