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三更,突然外面传来异响。玉骨霎时惊醒,抬眼望去,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只见清冽潭水中,个人缓步行来,红衣潋滟、黑发飘摇,风华绝代。
她全身都绷得僵直,许久才颤抖着唤声:“师父?”
来人见她在此,也微微怔,随便轻声道:“你也在这里啊。”
那语声如以往温柔,玉骨眼眶温热,“师父,你还活着!”她冲过去环抱着那柔软腰肢,眼泪滂沱:“你还活着!”
来者自是淳于临无疑,他精致脸庞缓缓浮起个笑,轻轻拍拍玉骨背,“自然活着,不必难过。”
,个个贼眉鼠眼地套近乎,然后拐弯抹角地问价钱。几方争执不下,价钱路狂飙,最后索性大打出手。
也幸得道家最是注重修身养性,否则容尘子只怕早已用拂尘敲破他们头。
第三天夜里,容尘子带河蚌去看国都钟楼。这是国都最高建筑,楼身高逾十二丈,其形如塔,最上层悬口青铜大钟。容尘子拥着河蚌站在钟楼宝顶上,只见人间万家灯火,那星星点点光芒忽聚忽散,流光璀璨,仿佛整个星河被铺陈于脚下。
凉风徐徐而来,河蚌张开双臂迎着风,发丝与裙裾蹁跹舞动。圆月在她背后升起,夜空如整块蓝宝石,河蚌闭上眼睛享受凉风吹抚,许久才道:“站在这里,像站在天上样。”
容尘子淡然笑,拥着她在楼顶琉璃瓦上坐下来。他现今只是魂魄前来,闻不到神仙肉香气。但河蚌却觉得心里满满,似乎就这坐辈子也无甚不好。容尘子任她依靠,许久才道:“百年之后,随回天上吗?”
玉骨哭好会儿,终于想起来,“去告诉主人!”
淳于临微微点头,脚步不停,随着她进河蚌石洞。
玉骨将熟睡中河蚌叫醒,河蚌打开壳看见他,那红衣映得她眸子里都如同着火,但是她没有半点喜色,“何故寻?”
欣喜若狂玉骨没料到她这般冷淡,时有些困惑。淳于临却自顾自在石桌前坐下来,语声清亮,“天气炎热,见陛下在此徘徊不去,放心不下,自然要过来看看。”
河蚌
河蚌突然转头摸着钟楼鎏金宝顶,“这个好像糖葫芦呀!”
容尘子也不愿迫她,终携她道,“走吧,下去买糖葫芦。”
第四夜,容尘子再过来时候,河蚌不愿和他出去玩。离魂本就损耗巨大,容尘子如今肉体凡胎,白日整天忙国醮事本已十分辛苦,晚间离魂过来还要陪她出去玩耍,如此昼夜不歇,便是他这样高道也是熬不住。
他仗着自己修为深厚,从不提及,但河蚌有着内修敏感,她能感觉到他疲惫。是以当天也就将让玉骨将他挡回去,自己团在壳里睡觉。
玉骨守在石洞口,河蚌传她些御水心法,她无事时便自行修炼。因有着以前淳于临给打得底子,再加上鸣蛇滴蛟血;学起来倒也无甚难度。只是那河蚌懒得很,传得十分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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