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晏兰佩到宁府所在,偌大宁府已经化作片废墟,他顿时慌神。
“宁行远!”
“乘风!”
“渡鹿!”
他喊着最亲近几个人名字,却迟迟得不到回应,他冲向澹怀院位置,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场景。
“放心。”
宁行远转头看那藤蔓眼,“不用太高,比矮点就行,乘风他长不多高。”
“好。”晏兰佩开心地冲他挥叶子。
日月盈昃,转眼便到春分那日。
化作人形晏兰佩坐在沉月山顶,等着宁行远和宁乘风来接自己。
“可他不姓宁。”晏兰佩提醒他。“法不轻传。”
“道不藏私。”宁行远道:“况且他是唯个亲传弟子。”
“你才多大,过年才九十九。”晏兰佩道:“放在修士里还是毛头小子。”
“放在凡间界都是长寿。”宁行远站起来,笑道:“下山,春分那日来接你。”
晏兰佩声音很是开心,“把乘风也叫上,但是得让他走你后面,要第个见你。”
他天天薅叶子,他薅片叶子就拔他根头发。”晏兰佩语重心长道:“让他见识世间险恶,藤不可欺。”
宁行远无奈又好笑道:“春分那日他应当放假,喊他回来观你化形。”
“要第个见你,第二个见他。”巨藤上藤条缠住他头发,悄悄拔根。
宁行远:“可以……但你不要拔头发。”
“你管教无方,让乘风薅叶子,你俩同罪。”
青玉色九叶莲丛中,有个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看到熟悉身影,晏兰佩顿时放下心来,说出自己化形之后第句话:
“宁行——”
藤蔓化而为人,身姿颀长,容貌昳丽,身量正好比宁行远矮上寸,却又比少年宁乘风高上几寸,除这张脸不怎英武外,其他都很让藤满意。
可他自日升等到月落,也不见人来。
沉月山上被宁行远设好结界,他从里面千辛万苦破开结界,准备找宁行远和宁乘风这两个没良心痛骂顿,却愣在空中。
橘红晚霞之下,是个血色阴翳宁城。
他自半空飞过,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和嶙峋白骨,尸山血海流血漂橹都不足以形容此间惨状。
“好。”宁行远走段路,转头盯着地面匍匐着小根绿藤,“春分之前不许下山。”
“哦。”那小藤蔓委屈巴巴地往回爬,爬到半又转头喊他:
“宁行远,春分那天你俩都得来啊。”
“都来。”
“要第个见你。”
宁行远笑道:“你这藤可真小气。”
人藤在沉月山顶看月落,直聊到半夜。
“打算把回春阵传授给渡鹿。”宁行远说。
晏兰佩愣下,“你并不是说乘风比渡鹿合适吗?”
“乘风心要修无情道,怎劝都不听,现在教给他回春阵是害他。”宁行远道:“渡鹿脾性虽有些瑕疵,但心地良善,心性也算坚定,教给他也能护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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