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度日如年时候,时间是锈钝刀。
这仙茶镇黄家烂成这个样子,不待也罢。
她脑子里转着念头,而黄均道:“昨日里你让不要出门,你怎知道春秀……会去三里坡竹屋?阿壤,你……”
她才刚问出这句话,突然有人骂道:“你这只会
黄均低垂着头,始终没有看他。黄墅察觉到其他人目光,于是口气和蔼地道:“粗活就交给下人去做,不要累着。去吧。”
黄均这才紧走几步,躲进院子里。
而外面,等到黄墅走远,其他小妾便不阴不阳地骂起来。含沙射影和指桑骂槐这些事儿,她们修为可高深。
黄均自然不敢还嘴,她只能装作无事,经过黄壤面前时,见沙土上已经写满满排“秋”。她说:“这个字,你昨天不是写过?”
黄壤仍是执拗地又写个,道:“就喜欢这个字。”
及至后来,黄壤会有点明白,为什黄增母子会如此恶毒。
——大抵因为在这个黄家,人人自私冷漠,却并没有谁称心如意过。
她在沙地上,横平竖直地写个字。
个“秋”字。
第秋,那些尖刀划出创口,太过丑陋。这梦,不要这过。
春秀哭得死去活来,此时也顾不得儿子,只能说是替黄增还赌债。
而黄增此刻还在外面躲着,哪里知道发生什事?
第二天,春秀就从黄家失踪。
有人说她是被黄墅发卖,有人说是被黄墅生生打死。
这事儿传得玄乎,但黄增也被黄墅狠狠打顿。他这个长子,算是彻底失势。从此在黄家便似家奴般,人人可欺。
黄均也不在意,她顿顿,突然问:“黄增母亲事……是你做?”
“姐姐在说什呀?听不懂。”黄壤埋头继续写字,心里却在想别事。
——这生,要怎过?
她不想再执掌什黄家,那样话,黄均至少还要等她长大。
时间太久。
院外,黄均脚步匆匆地回来,刚走到院门口,正好遇到黄墅从房小妾院子里出来。
见到他,黄均整个背脊都僵直。
黄墅走到黄均面前,抬手理理她碎发,黄均不由身体后倾,下意识躲避。
“这是从田间回来?”黄墅故作慈爱地问。
而院外,无数人投来各式各样目光。黄均只得嗯声,黄墅目光上下打量她,说:“这个家里,就你最乖。”
当时,黄壤在息音院子里,手握截书枝。记忆之中,她就是从这年开始说谎。
她甜言蜜语、虚情假义地讨好着黄墅,其他人于是纷纷编造谣言,称她跟她姐姐也是路货色。息音常常毒打她,黄壤却并没有黄均那逆来顺受。
她待息音也越来越冷漠。
她经常和息音对骂,竖起全身毒刺,对抗羞辱她。她讨好着村长、族长,学会欺凌其他兄弟姐妹。她悄无声息地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家里,黄壤不能招惹。
于是骂人揭短、伤口撒盐,哪管别人悲伤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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