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
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起。第秋下意识地坐直身体，他抬起头，只见布帘之后，有人款款而来。那段距离很短，但每步都像是踏在他心上。
“监正大人，别来无恙。”隔着重帘，那女子微笑着，向他浅浅福。又是女儿礼。她行女儿礼其实很好看，优雅端庄、飘飘若仙。
她
声音传过来，仿佛隔
重重障碍。第秋只能隐隐听清内容，但他知道，那里面也是带着笑意、字字饱满清甜。
他每个字都说得很慢，但很清晰：“
与戴月婚约，就此作罢。你培育好双蛇果，便回仙茶镇。陛下赏赐，自会送往黄家。”
裘圣白站在他身边，听见他吐字，比先前要清楚得多。甚至说，这种音色，与常时
第秋就这样戴着黑色链枷，路走到塔上层。
他走出塔门，外面没有太阳，光线其实并不强烈。他方才癫狂之下不觉得，如今神智回转，却下意识转过头，避开光。
借着这骤来天光，他看清自己身上污垢。他刚围捕虺蛇便立刻入宫，经过这些日子囚禁试药，血与灰尘早已经与他融为体。
方才禄公公剪开他袍服，他身破布，已然没有任何类人之处。像是只躲在阴暗里苟且偷生怪物，蓦然现身于天光之下。
他蹒跚着走进间静室，路无言。福公公为他拉副帘子，这布帘隔绝浅淡天光，亦隔绝他不敢再直视人间四月天。
别让她见驾。”
福公公这回听清，说：“可十姑娘毕竟在为陛下培育双蛇果，若她不肯尽心尽力，只怕……”
第秋嘴唇翕动：“……去见她。”
福公公顿时十分为难，说：“可是监正现在这模样……”他说到这里，自然也觉不妥，忙说：“只怕伤病之中，受风受寒，实在不宜外出。”
第秋勉力想要站起来，福公公想过去扶。旁裘圣白忙道：“不可。”
等帘子拉好，第秋在静室中坐下，福公公这才去请黄壤。
等待间隙，裘圣白仍不放心，他问：“监正觉得如何？”这自然是要试探他是否真神智清醒。毕竟他方才狂症大作，若按以往，便该是意识渐失、力尽而亡。
他到底为何突然回复神智？
第秋似乎感知下自己，他说：“五感模糊，畏光，四肢颤动不由己。脉若火焚。”
他吐字虽然含糊不清，但意识却十分清醒。裘圣白在医案上记录他症状，想问他神智复苏原因，却又怕他再受刺激。
“怎
？”福公公问。
裘圣白小声道：“昨夜小春子搀扶七爷，被七爷咬断脖子。”
福公公打个冷颤，心知这些人俨然已经性情大变，不能以常人揣度。他想上前，又不敢。
第秋自己强撑着站起身来，双手锁环哗啦作响，他说：“准备间静室。……隔帘同她说几句话。”
因为舌头肿大，他吐字也不清不楚。福公公看看裘圣白，裘圣白只好说：“好吧。但是手足之枷不可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