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半左右,玄儿回到北馆。
他摇摇晃晃地走在东西走向主走廊时,听到自某个房间中传来乐器声音。那儿是被称为“音乐室”大房间,里面放着好几种乐器。阿静也带玄儿进去过次,还让他摸摸“钢琴”键盘。
玄儿以前就知道“乐器”这个词。但至今为止,他只见过阿静带来吹给他听笛子。阿静告诉过他,除此之外还有“风琴”、“吉他”、“小提琴”、“小号”等各种名称、各种形状乐器。
现在,自音乐室传来是钢琴声音。演奏是(甜美轻柔、故而略显忧郁寂寥三拍……)是玄儿从未听过旋律(啊,这是《红色华尔兹
看到玄儿,用人们都站住,退到走廊边,深深地垂下头,而且——
“晚安,玄儿少爷。”
他们用同样口吻,说着完全相同话。
说起来,玄儿想道——
除诸居静,他记得长相与名字用人仅有人。就是那位名唤鬼丸(鬼丸。鬼丸老人。这年应该年过七旬)老人。
个是浦登美惟,另个是浦登望和——那是自己两个“姨妈”。在座男性都和自己样穿着黑色西装,但她们两位女性穿则是鲜红衣服。
听说美惟是“姐姐”(美惟。浦登美惟。今年二十三岁。比死去康娜小六岁),望和是“妹妹”(望和。这年还年仅二十岁浦登望和)。她们都比阿静年轻,个个雍容华贵,长发及肩。她们关系似乎不错,好几次看到两人说着什。那时,即便玄遥或卓藏和她们说话,也好像没听见,只顾自己说。
玄儿记得无论是美惟还是望和,在他出十角塔之前从未见过。他开始在北馆生活后也几乎没有与她们面对面聊过什。她们不像阿静那样会主动和他玩、教他东西。所以玄儿至今还分不清哪个是美惟,哪个是望和。
据说“真正妈妈”康娜是她们“姐姐”,那她也像美惟或望和那样雍容华贵、长发飘飘吗?还是……
玄儿连张过世母亲照片都没见过。
他裹着斗篷样肥大黑衣,头上戴着兜头帽。自十角塔出来后虽仅遇到过两三次,但每次都是相同打扮。他奇怪姓名与有特点着装令人难以忘怀。
在今晚宴会上,也有那位鬼丸身影。
他依旧是那身肥大黑衣与兜头帽打扮,不停给大家倒葡萄酒、给盘子里加汤。他既不列席,也不吃不喝,自始至终都言不发地站着,仿佛融入角落昏暗之中……
……他算是什呢?
玄儿觉得或许在这里众多用人中,鬼丸也算是承担特别工作人吧。
……或许他们讨厌吧。
他有时候这想。
可能“外公”、“爸爸”还有“姨妈”都不喜欢吧。可能他们都讨厌吧。但是,为什会这样……
经过东馆、回北馆路上,玄儿遇到几个人。他们和阿静样,都是受雇于此用人,不过玄儿还记不住他们长相与名字。
“晚安,玄儿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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