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点疼。”周青柏轻声说。
“哪里?”裴佑问。
周青柏没有回答,只是很轻地动动右腿膝盖,示意下。
裴佑绕到行军床另边,掀开他裤脚看眼,才猛然发现周青柏右腿上有道很长划伤,从小腿侧面直蔓延到脚踝上方,伤口既深且长,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边缘已经开始泛红发肿。
裴佑顿时倒抽口凉气,掀着他裤腿手都微微抖,拉不
“啊……应、应该。”那年轻人显然也有点担心,踮着脚往帐篷里又看两眼,才收回目光,好心提议道:“正好救援队要送伤员转院去市里,你们可以跟车起走。”
有出去渠道总比个人乱转强,裴佑微微松口气,感激道:“那就麻烦。”
那年轻人很快折返回去帮忙协调用车,裴佑重新回到帐篷里,半跪在床边,轻轻拍拍周青柏脸。
“青柏。”裴佑担心地皱着眉,小声唤道:“青柏?”
周青柏模糊间听见他声音,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累还是困,只觉得浑身发沉,眼皮也像粘浆糊似睁不开,整个人活像是泡在沥青里,刚动就天旋地转地发晕。
裴佑脸色变,几乎立刻就清醒。
他先是用手背贴贴周青柏额头,紧接着用手指勾着衣领探探他颈侧体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人如果神经绷得太紧,骤然松懈下来之后确实有可能生病,但周青柏烧得太厉害,连眼尾都蔓延出层薄薄红,看起来不像是单纯疲劳导致。
好在昨晚拿来医药箱还放在帐篷里,裴佑从里面翻出电子体温计,对着周青柏额头轻轻碰,查看下电子屏幕上度数。
——39.1°,算是高烧。
但裴佑声音听起来太过急切,于是周青柏拧紧眉,努力半晌,还是勉强从高烧昏沉里挣脱出点神志来。
“……怎?”周青柏眯着眼睛,嗓子干涩得厉害:“出什事儿?”
“你发烧,自己没发现吗?”裴佑又用手贴贴周青柏额头,忧心道:“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不舒服?
这个问题昨晚裴佑也问过次,只不过那时候周青柏困得稀里糊涂,心只想睡觉,所以也没太在意。直到现在他又问次,周青柏才皱皱眉,把手背搭在额头上,迷迷糊糊地仔细感觉下。
裴佑皱着眉帮他掖好领子,没敢贸然动他,而是起身掀开门帘,出帐篷。
救援队来通知情况年轻人还站在门口,裴佑走上前,歉意地冲他微微颔首,示意下。
“不好意思。”裴佑说:“青柏可能没法继续随队——他病,烧得有点严重。”
那年轻人闻言微微愣,探头往里看看,纳闷道:“怎会突然病?”
“不太清楚,昨晚还好好,但现在突然就烧起来。”裴佑脸上蒙上层忧虑之色,说道:“测下,温度有点高,所以想尽快带他去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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