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德吉叔没有给你打电话吗?”康父道,“小桑来深圳找工作,下午两点多就
出乎天然本能或是极其敏锐直觉,汤于彗在这刻产生强烈惧怕,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离开,立刻停止发问,也不应该听到后面故事,他几乎是急切地拽下康赭袖口,像个逃兵样,因为块石头和棵树惊慌失措,“阿赭……”
太慢。康赭身上已经萦绕起经久、沉默、像囚笼样硝烟,他平静地推开那面镜子,松开汤于彗手,“不就是同性恋,再加上喜欢自己朋友吗,真不至于。”-
三年前深圳市,致远中路28号,深圳北站。
康赭靠在根柱子上,百无聊赖地捻着裤兜里烟盒,想想,还是觉得为这点事交罚款不值得,主要是在大庭广众被人抓住交钱很麻烦,也挺傻。
他疲惫地长呼口气。
不到,也不会介意。”
汤于彗不知道说什,正想再轻声地、不那笨拙地说些适合话来安慰,却听见康赭在他旁边,平而缓慢地道:“才在这里。”
汤于彗猛地抬起头,嘴唇无意识地张开,两人牵起手猛烈地晃下。
康赭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讲下去:“这里只埋些他曾经用过东西,像衣服,书,还有别什,应该是吧,猜他也就这些东西。”康赭很淡地笑下,“什都没有,就搬块石头过来。不过在这里好歹是能看到雪山。”
“他尸体们没有找到,应该早就在山里被泥水冲走。”
昨天晚上有辆快废铃木被送到店里,也不知道是从哪条路上下来,被*成这样,帮少爷看起来也不差钱,康赭当场就想关门赶人,结果老板和车主认识,特意赶过来,笑嘻嘻让康赭不着急慢慢修。
老板是康赭在青海认识朋友,不常来店里,但跟康赭关系很好。
康赭权衡下,觉得虽然有点麻烦,但正好打发在深圳最后这段时间。
他上午正在修排气管,弄得满身脏,正又烦又热,康父突然打个电话过来,开口就是让他去火车站接下人。
康赭几乎是有点茫然地道:“接谁?”
康赭平平淡淡地讲:“倒是觉得挺好,总比埋在土里好。”
他好像在和汤于彗科普样,没什感情地道:“在藏族人观念里,土葬是种最侮辱葬法,是对死者惩罚。他们灵魂会被困在土地里,不能升天,在以前只有强盗、杀人犯或是带来传染病人才会被这样残忍地安葬。”
“你即使不信佛教也应该知道,”康赭道,“怎样死其实比怎样活,对于们来说,重要多。”
汤于彗静好会儿,才轻轻地道:“为什……”
康赭转过头去,盯着那条飘扬红幡,很久才开口,“其实也不太明白,他阿爸太狠心,那善良人,怎能做到这步,为什,也不知道,觉得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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