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于彗矜持地道:“反正不是你想那个方面……暂时不是……唉,你别管,觉得可能就是太缺爱。”
康赭没再说话,等到汤于彗又开始发呆,两人又陷入沉默之际,康赭却突然
汤于彗愿意作无回报养分,毕竟古往今来并不惟他份,光阴如散,百代过客,所有人或许都曾经盼望过滋养他现在全力投入,那种聚散无常生命现象。
但是依恋就完全是另回事——那意味着占有,信任,意味着总会跋涉而来痛苦,爱别离,求不得。
唉,汤于彗对着夜空无奈地叹口气,心想该怎办?
“怎?”躺在他旁边康赭听见他叹气,于是侧过头来。
“没什,”汤于彗颇为神伤地道,“还是离你远点吧。”
为他孤独而羞愧;他从始至终,直是骄傲——并不是那种昂首挺胸、撑着把脊骨、风风光光骄傲;而是那种平静、甘于独醒,冷淡而缄默骄傲。
汤于彗当然不算笨人,而且成长经历让他很早就学会建立种自保护机制——面对危险嗅觉、拒绝伤心未雨绸缪,甚至到现在汤于彗每天早上起来睁眼在心里默念第个念头都是——始终是要走。
你可以爱朵云,看轮月亮,亲近它,爱慕它,但你追不上,也带不走它。
这个道理汤于彗当然明白,他能模糊地察觉出来康赭应该是喜欢他,或许很喜欢,甚至是唯动心喜欢。
但是康赭是个连自己都可有可无地不爱人,这注定他们从开始就站在不同两条路上,并不交汇,而且似乎没有必要停下来。
“嗯?”康赭脸莫名其妙。
他平躺回去,好像在认真思考样地道:“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
汤于彗早就能看出来他根本没在意,因为康赭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牵动情绪,他颇为心累地道:“阿赭,你要是真惯惯就好。”
康赭闻言,压住点笑容,仿佛很认真样地正色道:“哪方面惯?”
但凡借汤于彗点胆子,他定对着夜空咆哮康赭你真是够啊啊啊啊啊,但尽管知道康赭可能连反应都欠奉,汤于彗还是没舍得真说出来。
而汤于彗正在日复日地把康赭这个人在短暂路途中描摹得更加深刻,然后在他无数个可能往后中寻找类似于此时光。
而且他能认识到,比起自己对康赭深刻爱意,更让他感到恐惧是逐渐而生眷恋。
——尤其是在两个人关系更进步之后。
汤于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零,因为相比肉体意义,他总觉得自己在那以后日渐爬升软弱才更让他心惊——他确在不可抗地变得柔软,他感情更加细密而缠绵,他不愿意和康赭分开,总是想时不时地靠近他。汤于彗知道,这远比行将挫骨扬灰爱情更可怕。
现在他付出是爱意,是感情,没有关系,这并不够可怕,并不是所有人都要靠爱情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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