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很差,好几个上年纪人坐在门口,没看见徐静和徐书原。付嘉不知道应不应该直接上前。
前后耽搁几秒钟,屋里忽然走出个人。身影熟悉,熟悉到付嘉呼吸瞬间滞住,攥紧手指不知所措。
来之前设想过很多种模样徐书原,就是没有这种。他手里提着个铝制烧水壶,出来给外面长辈茶杯里加水。光影错杂,他侧面轮廓消瘦,左边半张脸被阴影遮住,表情晦暗不明,偶尔开口说句半句话,但隔得太远听不清。
很快徐书原就转身往回走。付嘉怔在那里,细细地注视着他举动。
“你找谁?”身后忽然有人说着方言拍肩,付嘉吓得往旁边退步,再抬眸徐书原已经停下,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地址上没写具体门牌号,来之前还以为是邱越疏忽,现在才明白也许这里并没有门牌。
天井里种着梧桐树,枝繁叶茂。从颤颤巍巍楼梯上去,每家每户门口几乎都挂满衣服。走廊嘈杂,墙皮被烟熏得发黑,到处是炊具、小矮桌,有人聚在起高声打扑克。
“请问,请问徐书原家住哪间?”
付嘉举止和行头跟这里格格不入。个男叼着烟,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来吊丧?”
他颔首。
等回过神来付嘉已经请好假出门。
行李件也没带,连笔记本电脑都没拿,找到身份证就直奔高铁站。坐上火车后他在车窗上看见自己,神情急切,心事重重。
忍不住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惜做不到。
徐书原老家地址是邱越发给他,在付嘉再央求之下才给。据邱越说姥姥是前天走,心血管硬化,当时徐书原就陪在她身边。
窗外景物匆匆,车厢内婴儿啼哭声、说笑声此起彼伏,身旁还有对情侣依偎在起。付嘉人跟着车走,心却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到另个城市。
两人猝
“那边。”男朝西边努嘴,“门口挂白布那家。”说完就又投入牌局。
等他走身后传来议论:“看样子徐书原在大城市是混出点儿人样,这种平头整脸都来吊丧。”
“混出个人样有什用,老没享受上,徐静又远嫁。”
“有总比没有强,徐静嫁妆不还是他给凑?”
他们说是方言,付嘉只能听懂大概。他加快脚步穿过回字型走廊,直到看见挂白幔地方才顿足。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过去能做什,可他就是想去,刻也等不。出站后好不容易拦到辆出租,结果司机还不愿意载他。
“太偏,回程肯定只能空放不划算,要不你另叫辆吧。”
付嘉咬牙:“加钱行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刻对这句话算是有深切体会。风驰电掣到目地,被司机撂下车他时茫然。
身后是绝尘而去出租车,眼前这地方不能称之为小区,顶多算是片连在起旧房子。边是四层筒子楼,另边是两层楼围出个天井,不知道应该怎去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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