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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过去(3 / 5)

前庭(上午十点十分)

三个直径五米巨大车轮永不停歇地转动着。

哐当、哐当、哐当……

水声轰鸣地冲击着黑色车轮叶板。

这架三连水车紧邻房屋西侧,它气势甚至让人想到蒸汽火车。

由里绘被收养后没多久,纪遭遇场车祸,脸部和四肢受到重创。他离开家乡神户,在这个山谷里建这座风格独特房屋。由里绘也被他起带到这里。

以后十年,由里绘几乎过着与世隔绝日子。这个馆,这个房间,从窗口看到风景——就是她知道全部世界。她不再去学校,也没有朋友,甚至不看电视和杂志,对同片天空下同龄人过着怎样生活无所知。她就这样生活十年。

少女唇间哼响哀伤旋律。她从床上站起来,径直走到钢琴前面。

纤细手指落在键盘上,配合着嘴里曲调,她试着弹奏起来。

德彪西《亚麻色头发少女》。这是半年前开始寄宿于此朋友——正木慎吾教她弹

堵墙截断,墙上两扇门分别通向楼梯平台和盥洗室。左侧那扇褐色铁门是生活在轮椅上主人专用电梯。

室内摆放着富丽堂皇家具——衣橱、梳妆台、书架、沙发、三角钢琴,墙上挂着几幅画,都是藤沼成描绘幻想中风景。

她在这里生活十年。十年来,她直生活在这个山谷中这座建筑内这间塔屋里。

十年前——由里绘当时九岁,上小学三年级。

在那之前两年,九七三年十月,她父亲柴垣浩郎英年早逝,时年三十岁;母亲在生下第个孩子由里绘时就离开人世——她成个无依无靠孤儿。

头戴白色面具主人藤沼纪推着轮椅来到铺着石板前庭,从正面眺望这栋造型独特建筑。个瘦削男人抱着双臂站在纪身边,他身穿褐色长裤,配件深灰色衬衫。

“藤沼先生,总是忍不住想,”男子松开手臂说,

这首曲子很短,凭着模糊记忆弹完之后,由里绘来到房间西侧露台上。

外面空气十分潮湿。温热南风自下而上吹乱秀发。也许是出于心理作用,流淌在塔下水声以及随着水流转动水车声听起来似乎比平时急促。

由里绘嘴唇颤动起来,然而这次并没有发出旋律。

“太可怕!”

这是她十年来尘不染心底里第次感到恐惧。

父亲去世时回忆依稀留在她脑海里。

冰冷白色病房、散发着药味病床、剧烈咳嗽父亲、染红床单鲜血……几个身穿白大褂人把她拖出房间。然后……

接下来记忆是她在个温暖怀抱里泣不成声。她认识这个抱着自己人,是父亲病倒之前就经常来家里“藤沼叔叔”。

由里绘随后就被藤沼纪收养,这是浩郎在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后对纪嘱托。

藤沼纪是柴垣浩郎曾经恩师——画家藤沼独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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