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越站着看会儿,回过头来说,“谢谢你,以诚哥。”
是以诚说:“起这早,要不要休息会儿?等会儿上班,你随意。给你这个。”
是以诚拉过千越手,将枚钥匙放在他手中。
千越低头看着那光亮,尤带体温小东西,“以诚哥,你不怕卷你家当跑?”
是以诚揉揉他头发,“当然不怕。信你。”
粥时候喜欢放糖,平时除练钢琴也没什特别爱好。成绩好,人聪明,却不是很喜欢念书。运动也不是很好,学骑车那会儿,摔好多跤,坐在地上不肯起来,赌气说辈子不要骑自行车,要以后买摩托车带他。他生得单薄,老爱生病,怕吃药,但是冷天又怕穿厚衣服,说是象狗熊。他那会儿,头发有些huáng,就常常用门fèng夹碎核桃给他吃,他牙齿很齐整很白,吃零食时候喜欢用门牙去啃,象小狗样。最怕人家动他眼镜。怕痒怕得要命,却喜欢人家给他挠背,他常常趴在膝盖上,说:帮挠挠背,帮挠挠背。南方孩子,跟学得口东北土话,为这个,还给他妈妈说过几次呢。”
苏苏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用轻缓语调说出那些藏在记忆深处已经模糊往事。他从来不知道,这个高大总是温和护着他邻家哥哥会把这些事记得这久,记得这多,记得这深,记得这好。
苏苏伸手掀开糖罐盖子,掩示地往粥里加两勺糖。
“那他,越越,他是怎叫你?”
“他叫以诚哥。没人时候,会叫哥。”
千越说:“你信越越,还是信苏苏?”
是以诚认真地看着他,笑容憨厚,暖得象冬日午后阳光。
“信就是你!”
“好,从现在起,就学着做越越。”他慢慢地吃着粥。然后抬起头来,他脸上退去那层总是浅浅浮着略略轻佻微笑,他眼神清亮如水,他从口袋里掏出副小小黑框眼镜戴上,望着是以诚,笑下,又接着捧起碗来喝粥。刹那间,是以诚只觉得身处叶小舟,顺水而下,周围岁月倒退八年,那个可爱,有点小别扭,总是依赖着他男孩子,在那青葱嫩绿彼岸,含笑望过来。
是以诚觉得眼眶里有什湿热东西在酝酿,转头间,掩盖过。
他说:“来,越越,看看你房间。”
沈千越跟着他走进第次来时睡觉那些卧室,这显然是这套房子主卧。他连夜把这屋子重新整理装饰下,换全新深蓝色chuáng单,窗边小小布艺沙发上摆着新蓝白格子大靠枕,边上有书报筐。
是以诚说:“缺什告诉。就睡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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