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吃顿晚饭。蒜爆鸡肝炒得很僵,黑大半圈,酸辣土豆丝油能剩出来再炸盘洋葱,和耿直默契地把这家店列进雷区。
到夜店是晚
两句话功夫,裴雁来车已经开出视野。
收回视线,想起日程表上他今晚有应酬,是要和腾源法务人初步接触。
有点犹豫,耿直看出来,直接上手揽住。
“给点面子秃秃。都被关在住院部快俩礼拜,跟坐牢样,再不出去找乐子,就要发霉。”
下意识皱眉,开口想说什,他却堵住退路:“心放到肚子里,今天不灌你。”
心里清二楚,可食髓知味快感会让人上瘾。
欲望开闸即如泄洪,收不住。
周五,左侧下颌指印淡很多,只剩下淡淡层青,因为角度刁钻,不侧过脸观察几乎瞧不见踪迹。
但唇角疤还没消。
每每在洗手台前镜子前,它都警醒似,在告诉跨年夜荒诞并不是场已醒大梦。
得把漱口水还回去。
但“有人匿名送礼物”这件事被谢弈闹得尽人皆知,在所里递给裴雁来不方便,律所外又没有私下相处机会。思来想去,又重拾旧业,下班后,同事三五成群地离开,而几乎每天都晚裴雁来步下楼,打辆车跟在后面。
吸取上次教训,做得更谨慎——但车费无疑成近期开销大头。
裴雁来应该是没发现,顺理成章被摸到居住地。
这位住所叫明筑雅阁,严格意义上不算小区,只有两栋近三十层高楼,近山近湖近景区,地处偏僻,人烟稀少。
“大款。”叹完气,反手拍他肩:“酒钱出。”
耿直心满意足,侧过脸看,下秒却开始拆台。
“等等,你脸怎,元旦下乡被猪啃?”
孙子。
脸立马黑:“……你做梦啃。”
这天早,几乎是刚到律所,耿直就给发来消息,说,他妈终于给他批天假。
等几分钟,却没再收到下文。越到年底工作越多,没放在心上。
但晚上六点,拎着包下楼,就看见大理石面板映射明白顶光,而他胳膊撑在台边,正和前台聊天。也不知道说什,前台那姑娘被逗得花枝乱颤。气氛轻松。
“你怎来?”意外,但又不那意外。
耿直起先神色有异,但很快咧嘴笑笑,冲吹口哨:“文化街新开家夜店,走呗们林大帅哥,庆祝你哥们儿难得假期。”
绿化带被几只流浪小狗挤占,嘴边油光锃亮,杂毛,公,但肚子大像是怀几胎,四只蹄子围着几个铁罐子,看起来伙食相当不错。
却倚在旁,搜下房价,吓得当晚饭都没敢吃。
时代变。
即使摸到门口,铁笼子样安保也让没法像从前那样浑水摸鱼。
没开封漱口水在手里捂好几天,找不到机会还回去,倒是心安理得地天天蹲点,目渐渐变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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