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人群里有些窃窃私语,听不清内容,带来强暗示。
其实这些异动从谢幕前就开始,外场照明通电后,前排观众面上神情相似。
只有戚不照如既往等在那里,交捧新摘粉色玫瑰进他怀里。
丛安河被他揽住肩。
路过工作人员朝二人颔首示意:“丛哥。”
他站起来。
他听见台下掌声,混杂人群隐隐骚动,听见后台脚步杂乱,听见工作人员奔跑,讨论什,脚底快擦出火,上台时又把嘴巴闭上。
他仿佛突然丧失度量时间能力,只知道闭眼再睁开,帷幕又拉开。
场下和场上面孔都模糊,声音像隔光年这远真空。
他们站成排,又排。他和同事手拉手,他举起,他微笑,他鞠躬。
好像阵狂风突袭吹裂玻璃,可窗外晚霞分明片柔和赤金。
李想坐在地上,言不发。
他小腹是那样疼,疼得那样剧烈,什东西确实在他身体里萌发过,生长时抽痛,此刻却悄无声息死掉。
毛衣质地柔软。
丛安河坐在台上,恍惚又觉得自己在观众席。
开,李想在窗台边独自读诗。
他念希门内斯《可爱黄金》,“……在更加蔚蓝海上,在更加金黄太阳,灵魂将们解放,平静心,使们向着自己圆满扩张……”
李智闯进家门,言不发收拾那些便宜货厨具。
他们交谈,然后争吵,然后沉默,然后再争吵。
房东太太眉头锁紧,看这场小型核爆将她房子轰得乱七八糟。
戚不照神色如常:“走吧。”
“去哪儿?”丛安河问,
戚不照歪头:“回家。”
丛安河:“还没卸妆。衣服是剧组,今天穿走明天业内就有传闻说挪用公共财产。”
戚不照:“那怎办,买下来吧。”
腰弯得很深。
他要感谢。
抬眼时全场照明都被打开,他侧目时戚不照站在后台,他们遥遥相望,这样对上视线。
灵魂是这秒下落,他三魂七魄忽得归位,呼吸有实感,然后切变得清晰。
从右手边退场,丛安河察觉到同事间或投来种微妙打量。
他冷眼旁观,看比风还透明血从李想没有破口腹腔里流出来,慢慢,像红枫错杂脉络,流遍木质地板每条缝隙。
他们终于停止争吵。
这场战争没有血色,所有人却都看清覆水难收。
舞台灯光熄灭,绛红色帷幕缓缓降落。
丛安河仰面,视觉暂留里明黄色亮光留笔尾韵,昭示段人生句点。
李想有孕,行李却哪个都放不下,扛在肩上比抛尸还沉,房东太太想帮他,却扭伤腰。
两人纷争再起,唇枪和舌剑,理想与现实,鸿沟那大,将六十平米房间悉数吞没。
切声响止于李智脚。
鞋底落在李想下腹,那坚定,他毛衣洁白柔软,留下七点五寸灰黑脚印。
“李想,认知障碍已经毁你……你是alpha,alpha不会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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