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丛安河坦白:“做个噩梦。”
戚不照:“什噩梦?”
丛安河贴在墙上,任由后颈和冰凉墙体相贴,含混道:“……记不清,算,不告诉你。”
确实醉,说谎都说不清楚。
他睡衣衣摆卷起边,戚不照靠近替他整理,手还没碰到衣角便嗅到什,动作顿。
低质量睡眠仓促又不安稳,没能让他醒酒,回神前,人已经站在房门前,脚步虚浮,伸出手去拧把手。
门开,走廊只有几盏昏黄壁灯还亮着。
“你怎来?”他下意识问。
是戚不照。他头发披散,浅色短袖和长裤,或许神情罕见温驯,看起来有种柔软无辜:“水龙头又坏。”
似乎好半天才想明白戚不照在说什,丛安河哦声:“那你进来吧。”
丛安河跟上去,不确定道:“……回报率?”
“那确实有区别。”这点上,霍流馨简直不像刻板印象里金融从业者:“但不计较成果,在意过程。莉莉也是。”
路走到半,别墅轮廓隐约可见。
丛安河体温终于略降下去,吐息热度不再烫到自己都头昏目眩。
沉默很久,他轻声说。
深吸半口海风,点点头,起身时手拎起形状畸变易拉罐,手因为压得太实发麻,抖落细而密银沙。
“……你和莉莉打算恋爱吗?是说录制结束以后。”
霍流馨走在前面,意外地回过头,反问:“如果她愿意话,为什不?”
酒精让体温升高。
丛安河用小臂贴上额头,企图散出体内过剩热量。
抬头去看丛安河。仰视角度,能看清他喉结克制地滚动
还打算再编几句,没想到夜闯卧室如此,戚不照深感意外。
他偏头去看丛安河。耳根很红,架着副眼镜,浴室灯还开着,能闻见淡淡香氛。
“你喝多。”戚不照问:“要不要牛奶,解酒。”
丛安河摇头,视线模糊,所以靠在墙上站稳,把眼镜摘下来擦擦:“不用,喝不下,好撑。”
轮椅开进卧室。戚不照关上门,看见床单和空调被上人形凹陷,问:“吵醒你?”
“嗯,有道理。”
他把易拉罐扔进路边垃圾桶,重重,铝皮罐子在狭窄铁桶中四处碰壁,最后沉寂。
她说不错。但戚不照是omega,这是他必须要记住事情。
回到房间,丛安河洗完澡换上睡衣,直接仰倒在床上昏睡过去。这觉并不长,没到五分钟,他受惊样睁开眼。
先于震耳急促心跳,他听见有谁在敲房门。
是,为什不呢?
朝生暮死如蜉蝣,昼夜更迭里交配、繁殖,再于日短寿末尾双双离世。头撞进去,头扎出来,算是逆旅里歇过脚行人,不能说不是场完满生与死。
只是他突然想起余珂,想起丛宗庭。
“从普通朋友变成陌生人,和从情人变成陌生人,区别挺大。”
霍流馨揽住碎发,继续走:“不同在哪儿,投入沉没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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