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亮起，纪知声猛地睁开眼，飞快掀开被子，冲进洗手间，趴在池子边干呕，眼尾发红，脸色惨白如纸。
他胃里根本没东西，什
也吐出来。良久，纪知声才从刚才那种几乎窒息
感觉里缓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
他按开水龙头，水哗啦
下冒出来，逆时针流进排水口里。
纪知声心脏在剧烈跳动，偏偏因为药效缘故，情绪非常平静，浅色眼瞳宛如蒙
层灰灰雾，糅杂出种阴郁寂静。
他再没管桌上东西，忽略有些发疼胃，回到卧室，摘下眼镜仰面躺在床上。药效渐渐挥发，他大脑放空，逐渐感觉不到自己情绪，平静像个木偶人，片刻后，合上眼睡着。
阿软操心叼着被子角给他搭上。
深夜。
纪知声眼皮开始颤动，眉头紧蹙，冷汗层层往外冒。他似乎在挣扎着醒来，又被什东西强行拖进梦里。
道极富磁性男人声音恍惚又在他耳畔响起：
“他来找
。”
阿软担忧，脑袋蹭蹭纪知声手腕。
“喵呜～”
“没事，”纪知声低笑声，将玫瑰花瓣盖在阿软头上，阿软歪头，花瓣掉到纪知声掌心。
满桌子都是红色，像是铺开片血，纪知声神色微顿，不自觉将手里那片玫瑰花瓣碾碎，红色花汁洇进指缝里。
在门外，脸茫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纪知声整个人都有点怪怪……非要说话，像是有点，兴奋？
……
阿软不知道什时候跳上桌子，喵呜声，爪子指指桌上黑色药片，提醒纪知声别忘吃。
纪知声也不知听没听见。
他走到桌前坐下，安静把花支支全都拔出来，开热烈蔷薇与玫瑰枝梗凌乱摆在桌面上，显出种颓败美。
身体很难受。
但他没有难受情绪。
他不喜
“……你很优秀，和玫瑰样骄傲。”
“你是唯个能和完全共情人，摸下，这是心脏，很热吧，还在跳，多好玩。”
“你也是很愉悦吧……”男人低笑。
“来……”
纪知声眼睫颤抖越来越厉害，后面光怪陆离，宛如头残厉兽，呼啸着冲进深渊，将所有逻辑和理智撞得粉碎。
“……”
他略微失神看着指尖上红。
阿软炸，忽尖锐叫声，将纪知声惊醒，它先是用毛将他手上花汁蹭差不多干净，再严肃跑到水杯前，爪子指黑色药片，“喵！”
“……知道。”
纪知声闭眼，按按眉心，回过神，和着凉水将药片吃。
纪知声垂眸，银色眼镜边框无端发凉，冷白手指捻起片似血热烈花瓣，良久，放在鼻尖轻轻嗅。
纪知声眯眼，神情似厌恶似痴迷。
他轻吐出口气，后背纹身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年前死，真不是他，”纪知声反复看着这张书签。
信徒谎言，神来收取时，命名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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