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
实在是太大
。
长街上小摊收干干净净，灰蒙蒙天空罩着街上流水。
巫郁年
个人慢慢走着，心里逐渐放空。
眼镜片上已经布满雨雾，但是无所谓，他右眼本就看不清东西。
昨晚刚经历刺杀，他现在就独自人出来，实在是危险很，巫郁年心里却点波澜都没有。
“这毒实在是险恶，若非……若非已经积攒到定程度，又恰巧您昨日饮酒，血息灼热，想必也不会露出端倪。”
积攒到定程度。
巫郁年心里默念遍这几个字。
房间里静悄悄，正在任野以为巫郁年会大发雷霆时候，却听见声疲惫叹息。
巫郁年慢慢站起来，推开门。
忍春眼红，重重磕个头，“是属下错，没有及时发现那补品中……藏着少量缠骨毒！”
良久。
才听见巫郁年叹息声。
他放下手中未翻动过书，“都想让
死啊……”
缠骨毒，无声无息，丝丝入扣，脉象不显，毒发之时，会让人全身骨头尽数化成脓水。
期间忍春神色凝重进来，取巫郁年滴指尖血，又匆匆离开。
任野安静守在巫郁年身后，心里无声叹口气。
这些年，大人性子越发喜怒无常，只有在面对六皇子时候才会显示出点往常模样，那是难得真正关心和在乎。大人是真心将六皇子当成自己学生。
只希望六皇子没有在大人每日服用补品中做手脚，不然……
外面天色渐渐沉下来，逼近傍晚时分，远处微暗天幕传来闷雷声。划过闪电光倏然穿透半合窗户，将巫郁年侧脸衬苍白脆弱。
他闭闭眼，脸上雨水顺着苍白下颚线滑下去。
耳边似乎又传来那些声嘶力竭吼声：
“……你必须活下去！”
外面风雨下子就刮进来，撩起他黑色衣摆，像是夜里翻飞蝶，拖着倦怠翅膀，找不出处能停歇地方。
漫天都是雨雾，他捡起斜靠在门边油纸伞，慢慢走出去。
任野急声道：“大人，您去哪？！”
巫郁年淡淡道：“出去走走，都别跟着。”
他在国师府向来是说不二，任野纵然焦急，也只能干忍着，眼睁睁看着巫郁年出国师府后门。
般毒发时间，是在中毒之后五年之内。
“六皇子是何时开始送补品……年纪大，记不清，”巫郁年轻声道。
忍春深深低头，恨咬牙：“……四年前秋日，您设计杀七皇子，为他争份功劳之后。”
今年就是第五年。
现在天气渐暖，春天快过去。
从窗户刮进来风裹挟着潮湿气息。
下雨。
忍春捧着个托盘进来，半个身子都是湿，她眼中冷意和愤怒似结成冰，将托盘放在巫郁年案上：“大人，查出来……”
外面响过声雷。
房间里没点灯，巫郁年坐在暗处，淡淡道：“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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