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陈觉被推出手术室,径直进ICU。宋珂见不到人,只能隔着条长廊和厚重玻璃门,看着里面医护们脚步匆匆地进出。
护士来通知下午可以有名亲属进去探视。陈念急匆匆地进去,半小时刚到就走出来,眼
不过也不怨恨。
站很久他才转过身来,拿打火机点燃支烟,并不抽,只是看着。
跟头顶晴空比起来,烟头这点红光实在算不上什。可它是属于他,就这点点亮,点点温热,点点薄荷气息。它沉默而固执地燃着,像呼吸样,微弱却实打实地存在,这就够。
至少他生命里还有这点光。
不用去羡慕任何人,不用去怨恨任何事,只要还有这点是属于他。
第二天早上宋珂才发现,整层楼只有陈觉个病人,也难怪那些医生护士全都认识他。
理发师来时候陈觉还昏迷着,宋珂说自己要出去买杯咖啡,陈念很诧异:“你不送哥哥进手术室?”
“待会儿再回来。”宋珂摇摇头,“他不希望看到他这个样子。”
心里边有点惨淡,可是依然静悄悄地下楼,个人在这间陌生医院里走走。
这里房间安排得比较紧凑,每层也都不高,尤其到处还是全封磨砂玻璃门,看起来很压抑。
他伸出手去将烟头虚虚地拢住,指腹小心翼翼地碰,顿时烫得缩回来。这疼痛很真切,使他不自觉微笑起来。
积攒起这点勇气,终于还是下楼去面对。
隔着几道大门,连手术室墙皮都看不见,更不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肃穆,周围来来往往很多人。陈念坐在走廊长椅上,程逸安也来,给他们带早饭。
整晚等待过后每个人情绪都稳定许多,陈念甚至肯吃点东西。程逸安给豆浆插上吸管,蹲在她面前递给她:“快吃快吃,会儿你哥出来肯定跟你抢。”逗得她苦着脸笑出来。
转头看向宋珂,宋珂却靠着墙不说话。程逸安要把吃拿过去,被陈念拦住:“他吃不下,让他个人静会儿吧。”
想到楼顶去透透气,乘电梯到五楼才发现最后层需要走上去。结果拉开安全门,里面个女人直挺挺地面朝墙角跪着。
看年纪是位母亲,对方听见动静也没回头,仍然闭眼念经。经过她身后时宋珂停下看眼,心里也觉得惊怵。
推开楼顶铁门,年久失修锁链吱呀作响,外面装整圈铁丝网,防着人从楼上跳下去。面对此情此景,再多言语都很苍白,只有身临其境人能够体会到那份绝望。
宋珂站在楼顶很长时间没有动。他想起许冬云走那天,临江很阴很潮,脸上抹把水似。
许冬云最后穿是条厚厚藏蓝色长裙,神情很平和温柔。如果今天她还在,应该会像楼梯间那位母亲样,竭尽所能祈求陈觉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如果她还在,他跟陈觉之间许多事也不会发生,不会有那多误会、煎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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